西山营地的晨雾裹着松针的寒气,孙福裹紧了身上的粗布短打,手里攥着那张画满标记的 “天牢布防图”—— 纸角被他的汗浸湿,边缘发卷,图上 “西角门守卫薄弱” 的标注是沈惊鸿特意让墨匠画的,墨色比周围浅半分,故意留了破绽,好让林岳信以为真。
“站住!” 两名黑衣卫兵举着弯刀拦住他,刀身上的霜气蹭过孙福的脸颊,“干什么的?不知道这是林统领的地盘吗?”
孙福强压着心头的颤抖,从怀里掏出周狠的令牌 —— 昨夜萧玦的人从信使身上搜出的,此刻冰凉的令牌硌在掌心,像块烫手的山芋:“我是孙福,赵德大人的旧账房,周狠大哥让我来见林统领,有要事禀报。”
卫兵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又上下打量孙福一番 —— 他故意穿得破旧,脸上抹了灰,还在眼角贴了块纱布,装作 “从昭镜司逃出来” 的狼狈模样。“等着,我去通报。” 一名卫兵转身跑进营地深处,留下另一名卫兵用刀抵着孙福的后腰,刀尖的寒意透过衣料传过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营地深处传来马蹄声,林岳穿着黑色劲装,腰间别着西域弯刀,骑着一匹黑马走过来。他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看着孙福,眼神像鹰隼般锐利:“你就是孙福?周狠说你反水成功,还带了天牢的布防图?”
“是…… 是我。” 孙福连忙递上布防图,指尖故意抖了一下,“林统领,沈惊鸿那女人太狠了,逼我反水后又想灭口,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这是我趁她不注意,偷偷画的天牢布防图,西角门只有五个老弱守卫,三更时分换班,是最好的突破口。”
林岳接过布防图,翻来覆去地看,指尖在 “西角门” 的标注上反复摩挲 —— 他果然注意到了墨色的破绽,眉头皱了起来:“这图是你亲手画的?沈惊鸿的守卫分布,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孙福心里一紧,早就想好的说辞脱口而出:“我…… 我在昭镜司待了两天,听守卫闲聊说的!他们说三司会审后兵力不够,把天牢的精锐都调去看守世家余党了,西角门只留了几个快退休的老兵。林统领要是不信,我可以带您去踩点,就在城西的土坡上,能看到西角门的动静!”
他故意提高声音,语气里带着急切的辩解,甚至还有一丝委屈 —— 这是沈惊鸿教他的,越是多疑的人,越容易被 “情绪化的破绽” 说服。林岳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好,我信你。不过踩点就不必了,今夜三更,你带我们去西角门,要是真能救走太皇太后和三皇子,我保你一家平安。”
孙福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装作感激涕零的模样:“谢谢林统领!谢谢林统领!我一定好好带路,绝不会让您失望!”
林岳却突然翻身下马,走到孙福身边,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力道大得几乎捏碎他的骨头:“但你要是敢耍花样 ——” 他拔出弯刀,刀尖挑起孙福的下巴,“我会先杀了你妻儿,再让你尝尝西域‘蚀骨蛊’的滋味,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孙福的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却还是强撑着点头:“林统领放心,我不敢耍花样,我只想救回我的家人。”
林岳收回刀,转身对身后的卫兵下令:“通知所有人,准备好家伙,今夜三更,随我去天牢救驾!”
孙福看着林岳的背影,悄悄摸了摸藏在袖口的信号哨 —— 那是沈惊鸿给他的,只要吹三声短哨,埋伏在营地外的禁军就会知道计划顺利,开始往天牢方向集结。他深吸一口气,跟着林岳走进营地,目光飞快扫过周围的军械 —— 五十把弯刀靠在帐篷边,十门小型火炮架在营地中央,黑黝黝的炮口对着天空,像一张张要吞噬人的嘴。
与此同时,天牢外的街道上,沈惊鸿正和萧玦检查设伏的兵力。两百名禁军穿着便服,分散在天牢周围的茶馆、客栈里,手里握着弩箭,箭尖涂了麻药;林墨带着二十名昭镜司卫兵,伪装成天牢守卫,站在西角门两侧,故意耷拉着肩膀,装作无精打采的模样;天牢内部,沈惊鸿还安排了五十名精锐,藏在牢房通道的暗格里,手里拿着长刀,只等信号一响就冲出来。
“西角门的弩手都安排好了吗?林岳带了火炮,要是他用炮轰门,我们得有应对的办法。” 沈惊鸿摸了摸腰间的尚方宝剑,剑鞘上的金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 昨夜她翻出父亲的旧兵书,上面写着 “遇火炮,以湿棉盾挡之,再袭其炮手”,此刻天牢门口已经堆好了浸过水的棉被和木板,就等林岳的火炮来。
萧玦点点头,指着天牢对面的酒肆:“我在酒肆二楼安排了十名弩手,专门盯着林岳的炮手,只要他们架炮,就先射穿他们的手。另外,我还让人在西角门的地下埋了绊马索,林岳的人一进门,就会被绊倒,到时候我们的人再冲上去,保证一网打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