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林的晨光透过枝叶缝隙,筛落在总坛的废墟上,碎金般的光粒映得满地蛊虫残骸泛着淡白的霜色。沈惊鸿立在废墟中央,指尖轻轻摩挲着父亲遗留的 “蛊情录”—— 粗布封面磨出了毛边,夹在书页里的驱蛊草干早已泛黄,却依旧带着淡淡的草木香。经过三日的清理,蚀骨教总坛的隐患已尽数清除:“万蛊窟” 的蛊虫被烈火焚成灰烬,“爆蛊” 的引线全被连根剪断,藏匿的残部或擒或逃,散落至南疆边境的深山里,再也构不成威胁。
“沈卿,各部落的伤亡统计出来了。” 萧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沉沉的质感,他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名册,银色盔甲的甲片在晨光里泛着冷亮,“白苗部牺牲十二人,黑彝部八人,傣水部五人,禁军将士二十三人…… 被救的百姓中,有三十五人因蛊毒太深,没能撑过昨夜。”
沈惊鸿接过名册,指尖划过上面一个个工整的名字,眼眶渐渐泛红。这些名字背后,是白苗部握着驱蛊草倒下的长老,是黑彝部攀岩时被蛊虫咬伤的勇士,是傣水部护着孩子挡在前面的族人 —— 他们都是为了南疆太平,用性命筑起屏障的英雄。“把他们的名字刻在白苗部的‘英雄碑’上,”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却依旧坚定,“每个名字旁边都要刻一朵驱蛊草花,让南疆的百姓世世代代记得,是谁护了他们周全。另外,给牺牲将士的家人送去双倍抚恤金,告诉他们,他们的亲人不是普通的逝者,是守护天下的英雄。”
“放心,我已让人去办了。” 萧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望向远处的白苗部营地,“阿爸朵长老正带着族人搭建新木屋,刀桑在安抚傣水部的百姓,乌力则领着黑彝勇士在边境巡逻,防备残部折返。”
沈惊鸿点头,跟着萧玦往营地走。越靠近营地,越能听到热闹的声响 —— 族人们劈木的 “咚咚” 声、晾晒驱蛊草的 “沙沙” 声、医官给伤员换药时的轻声叮嘱,还有孩子们在空地上追逐的笑声,清脆得像山间的溪流,彻底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沈小姐!可算盼着你来了!” 阿爸朵长老的声音从木架旁传来,他放下手里的木锯,满是老茧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快步迎上来,皱纹堆里的笑意像浸了阳光,“‘英雄碑’已砌好了,就等你去揭幕呢!”
跟着阿爸朵走到营地中央,一座丈高的青石碑赫然矗立,碑身被打磨得光滑,上面用南疆文和汉文双语刻着牺牲者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凿着一朵小巧的驱蛊草花,花瓣的纹路清晰可见,是族人们用小凿子一点一点刻出来的。沈惊鸿走到碑前,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石面,那些名字仿佛有了温度,在晨光里静静诉说着未竟的心愿。她在心里默念:“英雄们,安息吧。南疆太平了,你们用性命守护的土地,再也不会被蛊虫侵扰,再也不会有战火蔓延。”
揭幕仪式简单却庄重。族人们手持新鲜的驱蛊草,围着石碑站成圈,阿爸朵长老捧着一碗圣泉水,用南疆语念着祈福的咒语,声音苍老却有力,像山间的古钟,荡在每个人的心头。仪式结束后,刀桑抱着彩彩走过来,小姑娘穿着蓝色的布裙,手里捧着一束刚采的野菊,小心翼翼地放在碑前,小脸上满是认真:“英雄叔叔阿姨,谢谢你们保护我和阿爹,我会记住你们的,以后也会像你们一样,保护其他小朋友。”
沈惊鸿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彩彩的头,指尖触到孩子柔软的发顶,心里满是温柔:“彩彩真勇敢。以后,我们都会陪着你,陪着南疆的所有人,再也不会让坏人伤害你们。”
“沈大人,尝尝我们傣水部的‘感恩酒’。” 刀桑递过一碗米酒,陶碗边缘还沾着几粒米糠,却透着最质朴的心意,“没有你,我和彩彩早就没了性命,傣水部也撑不到今天。这碗酒,是我们全族的心意,敬你,也敬所有为南疆牺牲的英雄。”
沈惊鸿双手接过陶碗,仰头喝了一口。香甜的米酒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和暖意,顺着心口蔓延开来。她看着周围的族人 —— 阿爸朵长老正给孩子们讲英雄的故事,乌力的勇士们在教少年人握刀的姿势,医官们在给老人分发驱蛊草香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安稳的笑意。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所有的奔波与牺牲都值得 —— 为了这太平,为了这笑容,为了父亲毕生守护的信念。
下午时分,乌力长老带着几个勇士从边境赶回,风尘仆仆的脸上却满是振奋:“沈小姐!萧将军!我们在边境的隘口抓住了十个残部,他们裹着黑斗篷,想混去邻国,被我们的勇士拦下了!” 他拍了拍腰间的铜铃,声音洪亮得像打雷,“审了大半个时辰,他们招了 —— 其他残部分散在深山里,有的断了胳膊,有的中了蛊毒,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根本没能力再作乱!”
“太好了!” 小虎的声音立刻响起来,他手里握着淬硫短刀,刀鞘上还沾着点驱蛊草的碎叶,少年人的眼里亮得像有星星,“这样一来,南疆就彻底安全了!以后大家再也不用怕蚀骨教的人,再也不用躲着蛊虫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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