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林溶洞的大厅里,火把的光在岩壁上跳动,映得满地蛊虫残骸泛着暗绿色的油光,教徒尸体歪倒在石缝间,黑色斗篷浸满粘液与血迹,像团被踩烂的脏布。空气中缠结着 “破阵剂” 的清苦草药香、蛊虫尸体的腥腐味,还有淡淡的铁锈血腥味,混着溶洞潮湿的水汽,形成一股独特的、属于战后的复杂气息,吸进肺里都带着沉甸甸的质感。
沈惊鸿提着七星剑,剑刃上的血迹顺着凹槽缓缓滴落,“嗒嗒” 轻响落在石地上,与远处溶洞顶端的滴水声交织,在空旷的洞里荡出细碎的回音,像在为这场惨烈的胜利敲着余韵。
“沈卿,不能掉以轻心。” 萧玦走到她身边,银色盔甲上沾着的蛊虫粘液还未干透,指尖一碰便能感受到滑腻粘稠的触感,他目光扫过大厅深处黑漆漆的通道,那里像张蛰伏的嘴,藏着未知的危险,“教主虽死,残部定然还藏在总坛深处,说不定还设了暗蛊阵。若不尽快搜捕,他们要么趁机转移藏匿的蛊虫,要么会折返囚蛊牢对百姓下毒手。”
沈惊鸿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 “蛊情录” 的粗布封面,粗糙的布料蹭过指腹,父亲的字迹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 总坛分 “祭蛊殿”“囚蛊牢”“藏蛊阁” 三区,祭蛊殿便是眼前的大厅,囚蛊牢关押着被掳的百姓,藏蛊阁则囤着蛊虫、解药与教内秘档。
“刀桑族长,劳烦您带傣水部族人去囚蛊牢。” 她转向刀桑,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却又透着临危不乱的沉稳,“务必逐间确认每个百姓的安全,若有受伤的,立刻让医官用刚缴获的解药诊治。另外,囚蛊牢大概率有暗门,你们搜的时候多留意墙面缝隙,别漏了任何角落。”
刀桑怀里抱着刚平复下来的彩彩,小姑娘还在微微发抖,小手紧紧攥着父亲的衣襟,指节都泛了白。他用力点头,眼底满是护犊的坚定:“沈大人放心!就算把囚蛊牢翻过来,我也会护好所有百姓,绝不让残部伤他们一根头发!” 他对着身后的傣水部族人挥手,声音洪亮:“大家跟紧我,脚下留意蛊虫残骸,别被滑到!”
“阿爸朵长老,您带白苗部族人守在大厅入口。” 沈惊鸿又转向白苗部长老,目光落在他手中燃烧的驱蛊草火把上,橙红色的火苗舔着草叶,散发出浓郁的草木香气,“一是防残部从外面绕路逃进来,二是清点我方伤亡、统计‘破阵剂’和圣泉水的余量。若遇抵抗的残部,别硬拼,先用火把的热气逼退他们 —— 驱蛊草的气味能让蛊虫不敢靠近,等我们支援即可,族人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阿爸朵接过族人递来的备用火把,枯瘦的手紧握着燃烧的木柄,火焰映得他满脸皱纹里都泛着光,像把岁月的沟壑都填满了暖意:“沈小姐放心!我们白苗部虽不擅厮杀,但守个入口还绰绰有余!只要驱蛊草火把亮着,那些残部就算长了翅膀,也别想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乌力长老,麻烦您带黑彝部勇士,随我和萧将军去藏蛊阁。” 沈惊鸿最后看向黑彝部长老,语气里满是信任,“藏蛊阁囤着蛊虫和解药,也是残部最可能藏匿的地方,里面的蛊阵定比前几处更凶险。得靠你们擅长攀岩的本事,应付可能出现的高空机关,再用近战功夫帮我们清剿余孽。”
乌力黝黑的脸上露出肃穆,他拍了拍身边勇士的肩膀,腰间的铜铃随着动作轻响,发出清脆的 “叮当” 声:“沈小姐放心!我们黑彝部勇士最会对付躲在暗处的鼠辈!就算藏蛊阁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能闯进去,把残部一个个揪出来,绝不让他们有机会作乱!”
分工既定,众人立刻行动。刀桑带着傣水部族人往囚蛊牢方向走,彩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提醒父亲 “脚下有虫壳”—— 她虽害怕,却记得父亲出发前说的 “要保护其他百姓,做个勇敢的孩子”;阿爸朵则带着白苗部族人在大厅入口布防,驱蛊草火把排成一道半人高的火墙,火光将入口照得亮堂堂,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沈惊鸿、萧玦和乌力则领着黑彝部勇士,举着火把朝着藏蛊阁的方向前进。
通往藏蛊阁的通道比之前的更窄,仅容两人并行,两侧岩壁上刻满密密麻麻的蛊纹,有的已暗淡如灰,像褪了色的旧画,有的还泛着微弱的淡蓝光,像蛰伏的毒蛇,在暗处闪着危险的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小虎跟在沈惊鸿身边,手里攥着淬硫短刀,另一只手紧紧捏着驱蛊草香囊,指腹都按出了印子,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的发颤:“沈大人,您看这些亮着的蛊纹,会不会突然触发啊?我听说有的蛊纹碰一下就会喷毒……”
沈惊鸿停下脚步,凑近岩壁仔细观察 —— 淡蓝色的蛊纹纹路纤细,呈螺旋状缠绕,与之前见过的红色 “噬魂蛊纹”、金色 “金蚕蛊纹” 截然不同。“这些是‘冰蚕蛊’的蛊纹。” 她从怀中掏出 “蛊情录”,快速翻到标着 “冰蚕蛊” 的页面,泛黄的纸页上还夹着片干枯的驱蛊草,“父亲日记里写过,冰蚕蛊喜寒怕热,也怕硫磺,蛊纹呈淡蓝色,一旦触发,会喷出刺骨的寒气,能把人瞬间冻成冰雕。” 她转头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喊,“大家把火把举高些,用火焰的热气压着蛊纹,千万别碰岩壁,免得触发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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