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钜子：从李斯开始逆天改命 第287章 李斯彻夜守宫外

皇帝扶苏中箭，虽经太医令携众太医全力施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脉象依旧虚浮无力，元气大伤，情况万分危急，亟需绝对静养，不能再受丝毫惊扰。原本定于当日銮驾返回咸阳的行程，已被无限期推迟，整个秋狩队伍不得不就地驻扎于上林苑行营。帝国的权力中枢，也随之从巍峨的咸阳宫，暂时转移到了这片弥漫着浓郁草药气息的营帐区域。

夜色渐深，浓稠得化不开。深秋的寒风掠过苑囿中凋零的林木，卷起枯叶，发出持续不断的沙沙声响，更添几分萧瑟与凝重。皇帝那座最为宏伟的御帐内外，火把与灯烛彻夜通明，持戟挎刀的侍卫们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到了极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而就在那御帐紧闭的宫门之外，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磐石般，彻夜守候在冰凉的石板地上，未曾离开半步——正是丞相李斯**。

他已站了数个时辰，面容憔悴，眼窝深陷，却依旧拒绝了属下多次劝他去侧帐稍事休息的提议。他也未曾请求进入帐内探视，生怕惊动了病榻上的皇帝。他只是那样沉默地伫立着，如同一尊饱经风霜的雕像，目光穿透沉沉的夜色，深邃地凝望着那扇隔绝了内外的厚重毡布帐门，仿佛要透过这门，看到龙榻上那年轻而此刻却无比憔悴的君主。晚风一阵紧似一阵，吹动他花白的须发和丞相袍服的宽大衣袖，寒意侵骨，他却浑然不觉，全身的感官都聚焦于帐内。

御帐之内，每一次细微的声响，太医们极力压低的急促交谈，汤药捧入端出时器皿轻微的碰撞，甚至皇帝偶尔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呻吟或一阵压抑的咳嗽，都清晰地传到他耳中，让他本就紧绷欲裂的心弦为之一次次颤动。他不禁回想起数年前沙丘宫那个惊心动魄、决定帝国命运的夜晚，自己亦是这般独自支撑危局，力挽狂澜，最终将扶苏推上了帝位。往事历历在目，如今，数年过去，新政刚见起色，帝国正逐步走向稳定，难道上天竟如此不仁，要再次降下残酷的考验，要夺走他呕心沥血辅佐的年轻君主吗？

李斯的脑海中思绪翻腾，如惊涛骇浪。他既思虑着咸阳城内的朝局动向，盘算着若皇帝病情出现反复，该如何迅速稳定人心，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权力真空，如何压制那些潜藏的、可能蠢蠢欲动的势力；他更深深地担忧着扶苏的身体本身，那先天不足的根子，经过此番重创，似乎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更为棘手。白日里，皇帝纵马引弓、箭射猛虎的英武身影，与此刻帐中传出的病弱气息，形成了过于鲜明而残酷的对比，这让他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

是的，恐惧。他李斯，一生纵横捭阖，智计百出，自问能应对任何政治上的惊涛骇浪，能将复杂的朝局掌控于股掌之间，然而此刻，面对这无形无质、却又步步紧逼的病魔，他所有的智谋与权柄都显得如此苍白无用。皇帝的性命，不仅关乎数年来相携的君臣之情，更关乎他毕生所追求的政治理想、家族未来的兴衰荣辱，乃至整个大秦帝国的前途命运。这一夜，对丞相李斯而言，格外的漫长、煎熬而冰冷。他必须，也只能以这种彻夜守候在最前沿的方式，向天下、向朝臣、也向自己，昭示他的赤诚忠心与深切忧虑，同时，他也如同一个最忠诚的哨兵，以他衰老却不肯弯曲的身躯，警惕地守卫于此，防范着任何可能趁虚而入的危险，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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