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钜子：从李斯开始逆天改命 第128章 始皇渐生厌烦心

岁月流逝，帝国的车轮在始皇帝嬴政的强力驱动下滚滚向前，北方的长城已初具规模，南方的灵渠也已贯通，驰道网络如同血脉般连接着帝国的躯体。然而，这位缔造了亘古未有之功业的帝王，却开始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与疲惫。这焦虑，并非来自外部的敌人——匈奴已被蒙恬逐退，百越也渐次平定——而是来自内部，来自那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来自他对自身生命终点的恐惧。

朝会上，大臣们奏报的政务，无论是各地的祥瑞吉兆，还是边境的零星战事，抑或是郡县治理中的琐碎问题，似乎都难以再激起他早年那种锐意进取、挥斥方遒的激情。他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上，目光偶尔会掠过殿下那些垂首恭立、言辞谨慎的臣子，心中却泛起一丝莫名的烦躁。

尤其是对那些博士官。每当他们引经据典，谈论什么“仁政”、“爱民”、“尧舜禹汤”的古训时，始皇便觉得格外刺耳。这些迂阔的言论，与他以法治国、以刑立威的实践格格不入，更与他当前追求长生不老的迫切心境南辕北辙。他越来越觉得，这些儒生博士，就像是嗡嗡作响的苍蝇，除了用那些陈腐的教条来烦扰他，于他的“万世基业”毫无益处。

“陛下，”一位老博士正在侃侃而谈，建议在关东某地因水灾减免赋税，并引用《尚书》中“民惟邦本”的句子，“……是故，人君当以苍生为念，轻徭薄赋，则天下归心……”

“够了！”始皇突然打断了他，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耐，“天下归心？朕富有四海，鞭笞天下，威振四海，何须靠减免些许赋税来收买人心？法令既定，便当严格执行！若有灾荒，自有地方官府开仓赈济，何须尔等在此妄议朝政，徒乱法度！”

那老博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伏地请罪。殿中一片寂静，众臣连大气都不敢出。李斯立于班首，心中暗叹。他知道，皇帝对儒家学说的厌恶，以及对任何可能“干扰”其意志的言论的耐心，都已经降到了低点。

退朝之后，始皇回到后宫，心情依旧郁结。他看着铜镜中自己日渐憔悴、鬓角偶现霜华的面容，一种强烈的恐慌感攫住了他。他建立了如此伟大的功业，难道最终也要像凡人一样，化作一杯黄土？不！他绝不能接受！他是受命于天的始皇帝，他的功业超越三皇五帝，他的生命，也理应超越凡人的界限！

这种对死亡的恐惧和对长生的渴望，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蔓延，逐渐压倒了他对世俗政务的兴趣。他开始更多地召见那些声称通晓神仙方术的**方士**，聆听他们描述海外仙山的缥缈、长生不老药的神奇。

赵高敏锐地察觉到了皇帝心境的这一变化。他非但没有像李斯那样感到忧虑，反而觉得这是一个进一步巩固自己地位的大好机会。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在政务上迎合皇帝，开始更加卖力地为始皇搜罗各方奇人异士，推荐那些口若悬河、善于描绘神仙世界的方士。他知道，只要能让皇帝沉浸在长生不老的迷梦中，他赵高作为这座“梦境”的引路人和守护者，其地位就将稳如泰山。

于是，咸阳宫中，方士的身影逐渐多了起来，他们取代了那些皓首穷经的博士，成为了皇帝的新宠。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丹药的古怪气味和方士们玄虚的祷祝之声。而帝国的实际治理者李斯，则感到自己与皇帝之间，仿佛隔起了一层越来越厚的、由谎言和幻想编织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