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钜子：从李斯开始逆天改命 第121章 赵高逢迎得圣心

就在李斯为帝国隐忧而夙夜兴叹、谏言受挫之际，中书府令赵高的身影，在始皇的日常生活中出现的频率却越来越高。与李斯总揽国政、时常需要提出不同意见不同，赵高负责的是宫廷机要、符玺法令，以及……皇帝的车马出行安排。这是一个更容易贴近皇帝私生活，也更易于揣摩和迎合上意的职位。

赵高此人，出身赵国宗室远支，背景复杂，精通律法，书法亦佳（尤擅篆书），且心思缜密，记忆力超群，更能放下身段，极尽谄媚之能事。他深知始皇的喜好与脾性。

始皇追求长生，屡派方士出海求仙问药。赵高便暗中留意，搜罗各地进献的所谓“祥瑞”、“仙方”，总能在他最期待的时候，“恰好”地呈报上去，并附上一些玄之又玄、却又挠到痒处的“解读”，让始皇龙心大悦。

始皇崇尚法治，以严刑立威。赵高便将律法条文背得滚瓜烂熟，每当始皇询问律令细节或典故，他总能对答如流，甚至能举出一些生僻的案例，显得既专业又忠诚。在处理涉及皇族或敏感人物的案件时，他总能“深刻领会”始皇意图，手段狠辣，不留后患，让始皇觉得用之顺手。

始皇好大喜功，喜欢排场与威仪。赵高在安排巡游、宫廷典礼时，极尽奢华隆重之能事，将皇帝的威严烘托到极致。对于始皇决定的各种宏大工程，他从不似李斯那般考虑民力损耗，总是第一时间表示拥护，并盛赞皇帝的远见卓识，是“为万世开太平”。

更重要的是，赵高极其善于察言观色，体察入微。始皇因博浪沙刺杀案以及求仙未果而心情烦躁时，李斯的劝谏如同逆耳忠言，而赵高却总能适时地出现，说些轻松的笑话，安排些新奇的娱乐，或者进献一些精巧的玩物，有效地缓解皇帝的焦虑。他甚至对始皇的饮食起居、身体状况都了如指掌，安排得妥帖周到，让皇帝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

这一日，始皇因阅览各地上报的刑狱案件，其中几起涉及旧贵族暗中串联，心情再度阴郁。李斯被召见商议，提出应依法惩处首恶，但对胁从者可稍示宽宥，以分化瓦解，避免株连过广。

始皇未置可否，转而问侍立在旁的赵高：“赵令，你以为如何？”

赵高躬身，细声细气却语气坚定地道：“陛下，臣以为，李丞相怀仁之心，固然可敬。然则，对这些心怀异志的六国余孽，唯有施以雷霆手段，方能以儆效尤！法律者，陛下之利器也，若执法不严，何以震慑天下？今日宽宥一人，明日便可能有十人、百人效仿！当此之时，正需彰显陛下法度之森严，使逆贼胆寒，不敢再生妄念！凡有嫌疑者，宁严勿纵！”

这番话，深合始皇此刻的心境。他刚刚经历了博浪沙的惊魂，对六国遗孽充满了警惕和杀意，赵高的“严刑峻法”论，正好迎合了他强化统治、清除隐患的需求。

“嗯，”始皇微微颔首，对李斯道，“李卿，法不容情。此事，便按律严办吧。”

李斯心中暗叹，知道再争无益，只得应道：“臣遵旨。”

退出殿外时，李斯与赵高擦肩而过。赵高谦卑地向他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但李斯却敏锐地捕捉到，在那低垂的眼帘之下，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与阴冷。

李斯忽然想起，不久前，曾有官员弹劾赵高徇私枉法，收受他人贿赂，为其篡改刑狱文书。当时李斯认为此事关乎朝廷纲纪，正准备派人调查，却被赵高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始皇轻描淡写地一句“此等小事，不必烦扰丞相”给压了下去。

如今看来，赵高不仅善于逢迎，更在暗中经营着自己的势力，并且成功地利用了皇帝的信任，绕过了他这个丞相的监督。

“此阉人……心术不正，恐非国家之福。”李斯心中警铃大作。他意识到，赵高的得宠，不仅仅是因为他会拍马屁，更因为他准确地抓住了始皇当前的心态——追求长生、强化集权、猜忌多疑。赵高正在成为皇帝身边一个危险的、难以制约的存在。

然而，此刻的始皇，正需要赵高这样的“解语花”和“快刀”来满足他的意志和排遣他的烦恼。李斯知道，自己若此时贸然攻击赵高，非但难以成功，反而可能被赵高反咬一口，离间他与皇帝的君臣关系。

他只能将这份警惕深埋心底，更加谨慎地行事。但看着赵高那日渐显赫的背影，李斯感到，帝国的隐忧，除了来自外部的民怨和遗孽，如今又多了一个来自宫闱内部的、更为阴险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