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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守护数百年大唐 一百四十三章 阴人

作者:望缺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7 08:32:07

永徽元年,元正,长安。

河东的寒风仿佛还蚀刻在骨缝里,但忠勇侯府内,却是一片暖融祥和。

回风炉在角落静静吐着热气,驱散了冬夜的凛冽。

江逸风终于卸下了那副冰冷的傩面与沉重的天子剑,显露出略带松弛的真实面容。

他与妻子苏小月对坐案前,案上是几样她亲手制作的精致小菜。

“夫君,尝尝这个,”苏小月一身崭新的五品诰命服饰,眼波流转间满是欣喜与柔情,为他布菜,“河东苦寒,定是吃不好也睡不安。如今回来了,定要好好将养些时日。”

江逸风握住她微凉的手,笑意温存:“月儿辛苦了。家里一切安好,便是对我最大的支撑。如今差事已了,陛下也准了我几日休沐,正好陪你在家过节。”

烛光摇曳,映照着苏小月诉说别后情状时的娇憨神态,她说起自己获封诰命时的惶恐与荣耀,

说起长安城里的些许趣闻。这一刻,没有灾民的哀嚎,没有官场的暗涌,只有历经风波后归港的平静与温馨。

江逸风听着,品着杯中淡酒,多日紧绷的神经,在这熟悉的烟火气中渐渐舒缓。

然而,这片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府中监事悄无声息地行至厅外廊下,手中托着一封看似普通的信函。

“侯爷,刚有人送至门房,指名务必亲呈侯爷。”监事低声道,将信递上。

江逸风眉头微动,元正佳节,谁会此时递信。

他接过,触手是常见的麻纸,并无特别。

但目光落在封口的火漆上时,他瞳孔骤然一缩——那火漆上的印记,古朴而奇特,他绝不会认错。那是已故太宗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内侍,少府王德的私印。

王德自太宗驾崩后,按制应在昭陵守陵,为何会在此刻,用如此隐秘的方式传信给他。

他挥退管家,对苏小月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小心地拆开火漆。信笺内只有寥寥数行字,笔力略显苍老,却依旧能看出昔年常在御前伺候笔墨的功底:

“侯爷钧鉴:一别经年,望侯爷安好。老奴心念故人,然事关重大,非片纸可陈。正月望后,昭陵神道碑亭,万望拨冗一晤,切记勿使六耳听闻。 德 敬上。”

太宗时代的人与事,如同沉睡的巨兽,其任何一丝异动,都可能牵扯出深不可测的旋涡。

王德冒险相邀,所图之事,定然非同小可。

他不动声色地将信纸凑近烛火,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纸张,迅速将其化为一小撮蜷曲的灰烬。

“夫君,怎么了。”苏小月察觉到他一瞬间的气息变化,担忧地问道。

江逸风抬眸,眼神已恢复平静,只淡淡道:“无事,一位故人问候。月儿,我们继续用膳吧。”

但他心中清楚,这个约,他必须去。

与忠勇侯府内那份被强行维持的温馨截然不同,赵国公长孙无忌的府邸深处,一间绝无闲杂人等能够靠近的密室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烛台燃着数支粗大的牛油烛,将斗室内照得亮如白昼,却也使得墙壁上投下的影子更加深重扭曲。

长孙无忌并未安坐,他伟岸的身躯在室内缓缓踱步,紫袍玉带,威仪天成。

他的面容在跳动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深沉,那双阅尽朝堂风云的眼睛里,此刻正翻涌着算计的寒芒。

中书令褚遂良静坐于下首的胡床上,手持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汤,眉宇紧锁,等待着这位关陇集团魁首的下文。

“善登,”长孙无忌终于停下脚步,声音低沉,“元正佳节,万家团圆。可你我看似尊荣,实则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

褚遂良放下茶盏,微微欠身:“太尉何出此言。陛下仁孝,朝局初定,四海升平……”

“升平,”长孙无忌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只怕是暗流汹涌。先帝在时,尚能凭借无上威望,弹压四方。如今新帝登基,年轻心善,有些人,便以为机会来了,开始不安分了。”

他的目光扫过室内,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些盘踞在山东、江南,枝繁叶茂的世家大族。

“太尉所指,是山东诸姓。”褚遂良心知肚明,却仍需确认。

“不止他们,却以他们为首。”长孙无忌走到书案前,指尖重重地点在摊开的一份名单上,那上面罗列着清河崔、博陵崔、范阳卢、荥阳郑、太原王氏等一长串令人炫目的姓氏,以及在朝为官的诸多代表人物。

“这些山东豪族,自恃历史悠久,门第清高,底蕴深厚。

在地方,他们掌控田亩、影响吏治、操纵舆论;

在朝堂,他们如今更借着科举之路,大肆安插子弟门生,其心叵测。”他的声音愈发冰冷,“长此以往,这大唐的江山,究竟是我关陇子弟与皇室共治之天下,还是他们山东士族坐而论道之棋局。”

褚遂良叹了口气,他同样出身江南士族,但与山东集团并非一路,更能体会长孙无忌的担忧:“山东士族树大根深,彼此联姻,同气连枝,牵一发而动全身。

先帝在位时,亦是以安抚、平衡为主。若要动他们,难。风险太大。”

“风险?”长孙无忌猛地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刺褚遂良,“正因其树大根深,才更需寻其要害,断其根基。若待其羽翼丰满,彻底把持朝堂,届时我等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年轻,易受蛊惑,你我可还记得先帝托孤时,殷切目光。”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决绝:“为了大唐江山的稳固,为了不让先帝与吾等出生入死打下的基业,被这些只知清谈、不通实务的蠹虫侵蚀,些许风险,算得了什么。必须趁其尚未完全成势,予以雷霆一击。”

“那……太尉之意,突破口在何处。”褚遂良知道,长孙无忌心中必然已有定计。

长孙无忌的指尖在名单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了一个与所有士族姓氏都格格不入,却又紧密相关的名字上——高阳公主。

“便是这里。”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笃定。

“高阳公主。”褚遂良微微一怔,眉头蹙得更紧,“她是帝女,与山东士族何干?”

“关系大了。”长孙无忌冷哼一声,“她下嫁的,是房玄龄的次子,房遗爱。房家,齐州房氏,乃是山东士族在朝堂上最显赫的旗帜。

房玄龄虽故,余威犹在,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房遗直承袭梁国公爵位,依旧是山东集团在长安的核心人物之一。”

他详细剖析,如庖丁解牛:“而这位高阳公主,性情骄纵,目空一切。

她与房遗爱夫妻不睦,嫌其懦弱,早已是公开之事。更有甚者,她与那淫僧辩机私通往来,在封地内私养面首,行为不检,败坏的不仅是皇室清誉,更是房家颜面。”

“此外,她对房遗直继承梁国公爵位和大部分家产,一直心怀怨怼,认为自家夫君才应是房家之主,多次在公开场合给房遗直难堪。此女,便是一个绝佳的‘药引’。”

褚遂良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茶杯壁。他心中泛起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高阳公主,毕竟是太宗的女儿,皇上的姐妹。那般明媚张扬,也曾是御前承欢的娇女。

如今,却要成为政治倾轧的突破口。他仿佛能看到先帝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在注视着此刻,这让他喉头有些发紧,内心充满了矛盾。

然而,他抬眼看向长孙无忌那坚定面孔,想到关陇集团面临的潜在威胁,想到朝堂平衡可能被打破的后果,那丝不忍又被沉重的现实压了下去。

自己与长孙无忌已是荣辱与共,在这条维护关陇主导权的道路上,没有太多回旋的余地。个人的些许恻隐,在庞大的集团利益和所谓的“大局”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是一种奢侈的软弱。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带着干涩:“太尉是想……从公主身上打开缺口,然后……”

“不错。”长孙无忌斩钉截铁,“公主不修妇德,勾结妖僧,窥伺兄长官爵家产,甚至……我们可以让她‘意图不轨’。只要拿下高阳公主,便能顺理成章地牵扯出房遗爱,再通过房遗爱,将整个房家拖下水。

房家一倒,山东诸姓失去这面最大的旗帜,必然阵脚大乱,届时或拉拢、或打压,便可分而治之,彻底瓦解其在朝势力。”

密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空气因这狠辣的阴谋,变得粘稠而危险。

良久,褚遂良缓缓抬起头,眼中那丝挣扎最终被无奈所取代,他低声道:“太尉深谋远虑,遂良……明白了。只是此事需周密布置,证据、人证,皆需稳妥。”

长孙无忌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笑意:“自然。此事急不得,需耐心等待最佳时机。元正过后,你我便需暗中着手,留意公主府及房家动向,收集一切可用之‘材料’。

务必做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雷霆万钧,让其永无翻身之日。”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份名单,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些显赫姓氏在未来的政治风暴中,轰然倒塌的场景。

“山东士族……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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