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守护数百年大唐 第一百零三

在进甘露殿途中，李治遇上了褚遂良，便问了一句：“太傅，这臣子如养义子，义子是听君王的还是听臣子的？”

身为太子太傅的褚遂良一愣，“天下人都得听君王的。”

褚遂良站在原地看李治走远后，才想起来，长孙无忌早就不止一次暗示过自己，向皇上告发房相一派的张亮与岑文本、刘洎等人。

而现在太子刚才没头没脑的这一问，好像也有这意思不成？

哎，太子与长孙毕竟还有一层外甥关系，想通后的褚遂良下定决心了，下次见到皇上时，一定要好好说道一下这张亮养了义子的事情。

贞观二十年正月乙未，紫宸殿地龙烧得过旺，李世民却裹着玄狐裘发抖。

褚遂良呈上的《漉国公安危疏》在御案摊开，当念至“畜假子五百，阴结术士公孙常”时，帝王指节叩在“五百”二字上。

“好个刑部尚书，”李世民一把推开面前的药碗。

那碗飞出老远摔在地上成了片。

帝王忽咳了几声，平复后：“传马周，赐他...咳咳...獬豸冠。”

当以刚正闻名马周跪接獬豸冠时，长安城中正下着大雨，时不时还有几道闪电。

马周去武德司想提审陕州人常德玄但被拒，但是李客师还是让人给了马周一张常德玄告发张亮私养五百义子、勾结术士程公颖与公孙常谋反，并称其妻李氏干预政事的手书。

并把公孙常与几个恶仆也交给了马周。

在武德司碰钉子这种事，也最为平常，马周也不是第一人，还好，得了公孙常和其它一些人，马周也只能将他们带回去细审。

一连几天待在府中的张亮也感觉这事有些不对劲了，现在似乎什么人都在躲避着自己，更要命的是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

而此时的马周的已把调查的结果告诉了李世民：“臣调查到，张亮有五百义子是真。

至于说谋反的证据尚无铁证，只是公孙常引用谶语“弓长之主当别都”（“弓长”合为“张”），暗指张亮之名应合天命，将取代李唐。

张亮有一次曾问程公颖：“吾臂有龙鳞起，欲举大事，可乎？”程公颖称其“必能成事”。但这里边也有程有意迎合其野心。。。。。”

“别说了，”帝王喝了一声，整个立政殿都受到了帝王的杀意。

寂静了一会，李世民又才再开口：“拿人吧，其它的等朝会时再议。”

“诺，”马周留下了厚厚一摞的审状便离开了太极殿。

一营千牛卫尾随在马周身后，一块去拿人。

次日早朝，王德让一位内侍提前专门来通知忠勇侯也需上朝。

寅时三刻的承天门鼓声里，江逸风傩面的玉铃在马上叮当作响。

他故意绕道东宫角门，却见于志宁正捧着《记事录》疾行。

“侯爷留步！”说完他竟跨前两步一把扯住马缰，“陛下口谕，今日朝议关乎社稷根本。”

江逸风一把打开于志宁拉马的手：“太子急诏，恐有大事，你忙你的吧，多盯紧点。”双腿一夹马腹，溜了溜了。

贞观二十年三月庚申，太极殿熏香压不住血腥气。

张亮褫去冠冕跪伏丹墀，素袍渗着诏狱血痕。

长孙无忌捧《假子名册》朗声奏报：“五百人分屯京畿，甲胄私藏何处拒不交待，其心叵测。”

一旁的房玄龄呈一份密档：“张亮于府中多次问询于术士，有天子之相呼。。。。”

“陛下，”工部将作少匠李道裕执象笏出列，“假子逾制当罚，然《唐律疏议》卷十七明载：谋大逆者，需聚甲兵、造谶纬、书盟誓三证俱全。

今无甲兵操练之实，无谶纬妖言之据，更无盟书血誓，此反形未具也。”声震殿梁，群臣悚然。

李世民抚臂冷笑：“李卿只见律条，不见祸心，昔杨玄感养死士三百而覆隋，今张亮蓄五百壮丁于帝阙之侧。”帝王猛掷程公颖供状于地，“术士证其言‘臂生龙鳞，当举大事’，此非谋逆之心？”

“养子五百，即为谋逆！”帝王敕令如金铁交鸣，“依《职制律》：‘诸监临主司，聚结朋党者斩’！着即日押赴西市，依律腰斩。”

次日，刑场朔风卷起《假子名册》残页，张亮临刑前忽昂首嘶吼：“陛下忘矣！洛阳之战臣为陛下诈降王世充......”鬼头刀寒光闪过，未尽之言没入血泊。

五百假子流徙安西，唯程公颖等七名核心术士与妻李氏同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