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时报》的头版消息,如同投入沸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京城。清晨的街头巷尾,茶楼酒肆,议论声此起彼伏,人们口中反复念叨的,只有那四个字——“烟云秘录”。
寻常百姓只当是又一桩离奇的市井传闻,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可那些身居高位、久经风浪的权贵们,却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不祥的气息。
亲王府内,亲王听闻报童的叫卖声,脸色铁青。他手中的茶盏“咔”地一声,碎裂在桌上。
“好个顾清影!好个萧景辰!”他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他们竟然抢先一步!”
天机阁阁主的身影再次出现,斗篷下的面容笼罩在阴影里。
“殿下,他们此举,确是出人意料。”阁主声音沙哑,“这报社消息,看似散漫,实则精准。它没有明确指向何人何事,却将‘烟云秘录’这个词,深深植入了京城每个人的心头。”
“可这与我们预想的,有何不同?”亲王有些不解,“我们不也是要散布消息,搅浑这潭水吗?”
“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先发制人,占了先机。”阁主缓缓踱步,“我们本意是抛出真假混淆的线索,引诱各方势力互相倾轧,最终将脏水泼到摄政王和顾清影身上。可如今,他们先将‘秘录’这个概念抛出,便等于抢占了舆论的制高点。”
“那又如何?”亲王烦躁地挥手。
“他们可以借此观察各方反应,甚至反过来,利用我们放出的线索,将计就计。”阁主停下脚步,宽大的袖袍拂过桌面,“殿下,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将我们真正的‘烟云秘录’线索放出,否则,这盘棋,便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亲王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立刻去办!让那些准备好的‘残卷’和‘古籍’,在京城各处‘不经意’地被发现!”
与此同时,皇宫内,年迈的皇帝正听着内侍的汇报。他手中的奏折,许久没有翻页。
“烟云秘录?”皇帝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和警惕,“这等江湖传闻,为何会登上《京华时报》头版?”
内侍低头:“回禀陛下,据报社总编所言,此消息乃是多方传闻汇聚而成,且有古董商、江湖客多处佐证,故而刊登。”
皇帝冷哼一声:“多方传闻?朕看是有人刻意为之!萧景辰呢?他奉旨调查烟云城旧案,如今京城却先乱了!”
“摄政王昨日在废弃古庙,曾与亲王和天机阁阁主有过照面。”内侍小心翼翼地禀报。
皇帝的眉心拧得更紧。萧景辰的行事作风,他向来捉摸不透。如今这“烟云秘录”的传闻,又恰在此时出现,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两者之间的关联。他摆手,让内侍退下,独自陷入沉思。京城的水,要浑了。而他,必须看清,到底是谁在搅动这潭水。
古巷中,顾清影和萧景辰相对而坐。
“《京华时报》的反响,比预想的还要强烈。”顾清影面前铺着一张京城舆图,上面用红点标注着各处势力分布。
“亲王和天机阁,必然会狗急跳墙,将他们准备好的‘真假线索’提前放出。”萧景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正是我们需要的。”顾清影唇角微扬,“他们以为放出混淆视听的线索,就能扰乱视听,将矛头引向我们。可他们忽略了,在京城这盘棋局中,除了我们和他们,还有更多的棋手。”
“你是说那些贪婪的世家和江湖势力?”萧景辰放下茶盏。
“没错。”顾清影指尖轻点舆图上的几个红点,“这些家族和门派,平日里便对奇珍异宝、武功秘籍趋之若鹜。‘烟云秘录’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便是无尽的诱惑。”
她接着说:“我们要做的是,在他们放出线索的同时,也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这些消息,要指向那些与亲王和天机阁有利益往来的中小型世家或江湖门派。”
“借刀杀人?”萧景辰问。
“不完全是。”顾清影摇了摇头,“是引蛇出洞,让他们互相猜忌。亲王和天机阁的联盟,看似稳固,实则建立在利益之上。一旦利益受损,内部猜忌便会如跗骨之蛆,侵蚀他们的信任。”
她看向萧景辰,眼中闪动着自信的光彩:“他们放出秘录线索,是为了引我们入局,同时转移视线。我们则利用这些线索,反向追溯,找出他们真正的目标,并让他们内部产生裂痕。”
“这需要极高的掌控力,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萧景辰提醒。
“我明白。”顾清影声音沉静,“但这是最快能接近真相的方法。‘烟云秘录’的秘密,牵扯国本。亲王和天机阁阁主,绝不仅仅是为了争权夺利。他们背后,必然有更大的图谋。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拿到真正的秘录,揭开它隐藏的惊天秘密。”
萧景辰凝望她,她眉目间那股不屈的韧劲,让他心头触动。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她的手纤细,却掌心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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