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剑与剑鞘 第148章 绝望的诺亚

扔掉手中的武器，指尖还残留着金属冰冷的触感，随即转身便要逃跑。

但双腿像灌了铅般发软，每挪动一寸都需用尽全身力气，根本无法快速移动。

或是咬紧牙关，勇敢地面对这名眼神冰冷的杀人魔。

诺亚在这两个选择中，没有丝毫犹豫，自然地倾向了 “逃跑”。他的动作比在场任何人都快，当荷列休的手刚触碰到第二个人的肩膀、开始发动攻击时，诺亚已经完全转过身，朝着远离杀戮的方向奔逃。

—— 根本不可能对付那种家伙！光是看到他出手的速度，就知道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他迅速做出判断，与荷列休对抗绝对毫无胜算，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大步逃亡。身后不断传来震耳欲聋的恐怖悲鸣，夹杂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但诺亚始终盯着前方的出口，拼尽全身力气全力冲刺，不敢有片刻回头。

没多久，他就抵达了观众席旁的墙下，胸口因剧烈奔跑而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请立刻打开这里！” 他将双手按在冰冷的墙壁上，朝着上方高出数米的观众席大喊，声音因紧张和疲惫有些沙哑。

比他慢几步赶来的几名佣兵，也纷纷跑到墙边，做出了与诺亚同样的举动，对着观众席不断呼喊。

“请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在这里！”

结果 —— 墙壁依旧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开启的迹象。

即便他们扯着嗓子、拼尽全力求救，观众席上那些模糊的人影仍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只是在观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表演。

—— 不可能吧？他们难道看不见这里的惨状吗？打算眼睁睁看着所有志愿者都被杀死吗？诺亚的心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疑问。

诺亚愕然地缓缓回头，望向自己刚才逃来的方向，心脏不由得一紧。

那里已经完全是一片腥风血雨，地面被鲜血染红，原本聚集的人群散乱开来，成了单纯的狩猎场。负责狩猎的杀人魔荷列休穿梭在人群中，与等待被杀的猎物挤在一起。名为荷列休?迪斯雷利的杀手，正以压倒性的暴力与机械化的、毫无停顿的动作，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逐一变成冰冷的死尸。

—— 什么叫 “自己在那边真的能出人头地”。当初有人对自己说这句话时的场景，突然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诺亚的视线渐渐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 什么叫 “那个部队愿意接纳胆小又软弱的自己”。现在看来，这些话不过是骗人的谎言。

如今这种单方面的、毫无反抗余地的残杀，究竟有什么意义？是为了筛选所谓的 “强者”，还是单纯的屠杀？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容身之处，无论回到哪里，都没有能接纳自己的地方了。

胆小又软弱的自己，除了跪地求饶，再无其他办法，可现在连求饶的机会似乎都没有。

诺亚将身体所贴的对象，从出口处的墙壁换成观众席下方的支撑结构。支撑观众席的木材粗壮且冰冷，他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将身体缩在木材与地面之间的缝隙里，尽量让自己不被发现。

“拜托你们，请大发慈悲 —— 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 他压低声音，对着上方的观众席轻声哀求，语气里满是绝望。

“…… 真是一面倒的局面，毫无看点。”

西丝卡微微眯起眼睛，喃喃说道，同时目光缓慢地逐一观察观众席上每个人的脸孔，留意着他们的神情变化。

除她之外，在场的还有齐鲁、奥古斯都?亚瑟、兰斯洛特?道格拉斯、艾罗妮?伊芙以及菲萝尼卡。所有人都站在观众席的前排，俯瞰着与观众席完全隔离的下方地面，脚底下不断响起的凄切惨叫与血腥的屠杀场面，让他们个个目不转睛，没有一人移开视线。

兰斯洛特从前同盟国带来的那名男子，也就是荷列休，确实强悍得不像正常人类。他杀死同为人类的志愿者时，动作轻松得就像扭断婴儿的手、踩散蚂蚁群，完全感受不到丝毫费力。此外，这名男子在进行这种残酷杀戮时，脸上完全没有丝毫踌躇或任何情感波动，眼神空洞得让人怀疑他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还保有人类的意识。

老实说，若在场的志愿者们一开始就能放下恐惧，同心协力一起扑上去，集中所有人的力量对抗，或许还有微小的机会打倒那名杀人魔。但他们在看到荷列休第一次出手后，瞬间就被对方恐怖的行动震慑住，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时间思考如此的战术，甚至连组织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像这样一下子就各自四散奔逃，毫无秩序可言，早已决定了那些人的悲惨命运。

“救救我 —— 谁来救救我啊！”

观众席底下传来微弱的、带着哭腔的讨饶喊叫声，这点西丝卡也清晰地注意到了。

只不过在场没有一个人愿意对那些家伙伸出援手，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只要有一个志愿者活下来，帝都的一般居民就有可能从他口中得知在这块隔离空间里发生的残酷真相，那么一来，民众的恐慌必定会蔓延，最终势必会引发大规模的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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