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拔当日,日正当中。阳光直射在地面,空气中带着一丝燥热,连远处帝都的轮廓都在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
欲加入重组后帝国战士团的志愿者,已尽数聚集至帝都近郊的一片开阔平地。这片平地边缘长着几丛稀疏的杂草,地面因众人踩踏而显得紧实。参与者中,绝大多数是渴望借此建立功勋的佣兵,他们大多穿着磨损的皮甲,腰间别着惯用的武器,脸上带着或期待或警惕的神情;仅有少数年轻帝都市民,人数寥寥,他们的衣着相对整洁,眼神中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却少了几分佣兵的老练。此刻所有人均接获待命指示,部分志愿者与相熟的同伴低声交谈,话题多围绕此次选拔的具体内容;部分则蹲在地上,用布仔细擦拭兵器,检查刀刃是否锋利、铠甲连接处是否牢固;另有部分因对他人存对抗意识,刻意站在稍远位置,双手抱胸,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各自以不同方式打发等待时间。
人群中,诺亚?加德莱特的身影格外显眼。这并非偶然 —— 在场者中,唯有他身着帝国骑士团的黑色铠甲,铠甲表面虽无过多装饰,却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与周围佣兵的朴素装备形成鲜明对比,根本无法不引人注意。贵族骑士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这个疑问在不少人心中盘旋,多余的好奇目光,自然都集中到他身上,有人甚至悄悄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示意看向诺亚。
诺亚对这类视线感到不适,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肩上的披风,试图避开那些探究的目光,但他很清楚,此刻并非在意此事的时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处景象吸引 —— 那堵突然出现在周围的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志愿者聚集的平地,被一道由厚重木板与粗壮圆木搭建的高墙环绕。这道墙高度超过两人,木板之间的缝隙还能看到未清理干净的木屑,圆木的连接处用粗铁钉固定,明显是临时仓促建成。墙的样式简单却坚固,如同要将这片区域彻底隔离,不让外界看到内部的任何动静。事实上,它恰好挡住了所有从帝都方向投来的视线,站在墙内,只能看到头顶的天空与墙顶边缘的景象。不久前,诺亚刚抵达此处时,这里还没有这堵墙的痕迹,短短时间内,为何要紧急搭建此物,又特意将众人聚集在被围墙圈起的空间中?诺亚完全无法推测缘由。对本就生性谨慎、凡事喜欢寻求合理逻辑的他而言,面对这种不明状况,内心的不安感不断攀升,难以保持冷静。
更反常的是,诺亚缓缓环顾四周后发现,经大致估算,聚集的志愿者人数不足百人。他在心中默默盘算,若为应对后续可能发生的战争,组建一支具备战斗力的战士团,至少需要数百人的规模,以这样的人数,显然远远不够。是单纯因志愿者招募不足吗?可此前帝国为重组战士团,曾在帝都及周边城镇张贴大量招募告示,宣传力度颇大,如此大张旗鼓地募集,最终却只有这点成果,实在缺乏实际意义,也不符合帝国对战士团的需求。
眼前的光景处处透着不自然,诺亚甚至开始怀疑那些悠闲等待的佣兵 —— 他们常年在各地奔波,经历过各种复杂状况,难道对当前封闭的环境、稀少的人数,以及突然出现的高墙,都毫无察觉,丝毫不觉可疑?他注意到,有几名佣兵甚至拿出随身携带的酒囊,仰头喝了几口,脸上露出放松的神情。等待时间愈久,诺亚心中的不安便愈发强烈,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脑海中不断浮现各种猜测: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忽然,佣兵群体中出现一阵轻微的骚动,原本分散的交谈声逐渐停止,众人视线纷纷投向同一方向 —— 高墙的东侧。诺亚也随之望去,只见高墙的一部分被改造成简易的观众席,用木板搭建出阶梯状的平台,不知何时已站着多名身影。这些人身形各异,衣着也与在场志愿者截然不同,显得格外醒目。其中一人,身着华丽的骑士团制服,胸前佩戴着帝国骑士团的徽章,正是将诺亚送至此处的帝国骑士团总团长奥古斯都?亚瑟;其余人 —— 包括一名发色银白、眼神锐利的男子,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一名身材挺拔、手持长剑的金发女战士,一位身着黑白双色洋装、气质优雅的女性,以及一名长发及腰、面容稚嫩的少女 —— 诺亚均不认识,也从未在帝国的官方场合见过这些人。
这时,诺亚的目光停留在那名长发少女身上,他忽然意识到,这位少女的身形与面容,或许就是此前他在骑士团训练场地附近的高塔上,看到的那位眺望骑士团训练的小女孩。当时她站在高塔窗口,身影在远处显得有些模糊,如今近距离观察,越发觉得两者极为相似。
“欢迎各位来到此处,我是帝国战士团团长齐鲁。” 银发男子向前迈出一步,向志愿者开口,声音清晰传开,透过空气传到每个人耳中,“接下来,需先测试各位的实力,唯有通过测试者,才有资格加入帝国战士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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