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账本中藏得诗不对劲 第11章 棋局对弈

这一幕，让赵弘毅和赵弘谦兄弟二人都看呆了。

赵弘谦是纯粹觉得神奇：“先生，您连这个都懂？太厉害了！”

赵弘毅则想得更深，眼中闪过深思，这位喻先生，怎对这等奇技淫巧如此精通？父王让他们来陪同，果然意有所指。

那佛朗机商人还想追问，护卫们已经上前隔开。

一行人继续前行。

赵弘谦对喻万春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缠着他问东问西：“先生，您说的那什么镜，什么距，真的能让他那千里镜变得更好吗？”

喻万春莞尔：“只是一些光学原理,若二位王子有兴趣，日后或许可以细细探讨。”

他这话说得随意，却让赵弘毅心中又是一动。

这时，他们经过一个卖糖画的摊子。

老艺人用娴熟的手法，以勺为笔，以糖为墨，在光洁的石板上飞快地勾勒出飞禽走兽的图案，引来孩童们阵阵惊呼。

温云舒看得有趣，脚步慢了下来。那老艺人见这位衣着素雅、气质温婉的夫人驻足，便笑着问道：“夫人，可要试试？老汉给您画个漂亮的凤凰？”

温云舒微微一笑，还未回答，赵弘谦已经抢着掏出碎银子：“老伯，给我们一人画一个！给我画个大老虎！”

他转头又问，“兄长，先生，你们要什么？”

赵弘毅似乎觉得有些幼稚，但碍于情面，还是淡淡道：“我便不必了。”

喻万春却看着那糖画，眼中掠过一丝怀念，笑道：“有劳老丈，给我画一条……嗯，胖头鱼便可。”他想起了童年街边的糖画，总是挑最简单的图案，能吃得更久。

温云舒掩口轻笑：“那妾身便要一只蝴蝶吧。”

老艺人应了一声，手法如飞，很快，威风的老虎、翩跹的蝴蝶、甚至一条憨态可掬的胖头鱼便相继完成，粘上竹签，递到各人手中。

赵弘谦拿着老虎糖画，舔了一口，笑得像个孩子。

赵弘毅看着弟弟，无奈地摇摇头，但紧绷的嘴角也柔和了些许。

温云舒举着晶莹剔透的蝴蝶，对着阳光看着，糖丝勾勒的翅膀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飞走。她轻轻尝了一口，甜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让她眉眼弯弯。

喻万春则拿着那条“胖头鱼”，并未立刻吃，只是看着，眼中有些许复杂的情绪。这寻常的市井小吃，却勾起了他深藏的、对另一个世界的乡愁。

赵弘毅敏锐地注意到了喻万春的神情，试探地问道：“先生似乎对此物颇有感触？”

喻万春回过神，笑了笑：“睹物思乡罢了。此物在我家乡，亦是常见小食。见到它，便觉此间与彼处，虽有万千不同，却亦有诸多相似之人情物理。”

他轻轻咬了一口鱼尾，糖壳碎裂，甜味弥漫，“嗯，味道也很像。”

品尝着甜味，气氛越发轻松。

赵弘谦更是放开了，开始指点江山，介绍起沿途各种美食小吃，从刚出炉的胡麻烧饼到滴着油的烤羊肉串，从香甜的糯米糕到酸辣醒神的浆水面，如数家珍。

“兄长就是太板正了，这些他都不屑于吃，”赵弘谦偷偷对温云舒说，“其实好吃的都在市井里呢！王府里的厨子做得再精致，也没这个味儿！”

温云舒被他逗笑：“二王子倒是深谙生活之趣。”

赵弘毅在一旁听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口腹之欲，亦需有度。”

喻万春却笑道：“二王子所言不无道理。治大国如烹小鲜，有时体察民情，正需从这市井烟火、百姓日常入手。知他们之所喜所好，方能知他们之所求所愿。”

“治大国如烹小鲜？”这话让赵弘毅神色一肃，拱手道：“先生教诲的是。”

他再看这喧闹的街市，眼光似乎又有所不同，不再仅仅是“嘈杂”和“混乱”，而多了几分观察与思考。

赵弘谦则得意地冲兄长眨了眨眼。

一行人走走停停，又逛了卖南洋珍珠、珊瑚的铺子，看了天竺艺人表演的耍蛇术，听了街头盲艺人苍凉嘶哑却韵味十足的弹唱。

在一处相对安静的街角，有一个老者摆着棋摊，正在与一个中年文士对弈。

赵弘毅对象棋颇有钻研，不禁驻足观战。

片刻后，他微微摇头，低声道：“那老者布局看似保守，实则暗藏杀机，十步之内，红棋必输。”

果然，没过多久，中年文士投子认负，留下几文钱，摇头叹气地走了。

老者抚须微笑，目光扫过围观人群，看到了气度不凡的赵弘毅，便笑道：“这位公子，似乎也是个中高手，可愿手谈一局？”

赵弘毅有些意动，但看了眼喻万春和温云舒，略有迟疑。

喻万春笑道：“大王子若有兴致，但去无妨。我等在此观看便是。”

赵弘谦也怂恿：“兄长，去杀杀他的威风！”

赵弘毅这才点头，坐在了老者对面。

棋局重开。

赵弘毅棋风如其人，稳健厚重，步步为营。而那老者则经验老到，诡变百出。

两人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

赵弘谦在一旁看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替兄长走子。

温云舒对象棋懂得不多，但也看得认真。

喻万春看了一会儿，忽然轻声对赵弘谦道：“观棋如观人。你看令兄，棋风稳健，注重根基，每落一子，必求无懈可击，这是他的长处。而那位老丈，棋路灵活，善于设伏，更懂得弃子争先，这是他的智慧。”

赵弘谦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这喻先生说这话是何意？而片刻后他就明白了。

而正在对弈的赵弘毅也是听到了，他听到后若有所思，微微抬了抬头，想看清整盘棋局。

不多时，棋局已至中盘，赵弘毅抓住老者一个微小的破绽，突然发力，车马炮联合进攻，步步紧逼，最终一举奠定胜局。

老者抚掌大笑：“公子棋力高深，布局深远，老夫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他看向赵弘毅的目光带着赞赏。

赵弘毅却是直接起身，对着喻万春躬身一礼，“谢先生点拨。”

喻万春哈哈大笑，双手一摊，“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