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盗笔】长宁：百年契约 第207章 蛇母

无邪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一片空白。他懵懵地、几乎是下意识地出声，声音轻得仿佛怕惊碎什么：“什么意思？为什么……？”

无心看着他瞬间失神的模样，心中不忍，但还是以尽可能平和的语气耐心解释道：“她的时间不多了。陨玉的力量能够抑制她体内异变的进程，延缓她……变成禁婆。她说，”无心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深深的敬意与惋惜，“她宁愿永远留在这陨玉之中，维持着最后的清醒与体面，也绝不愿离开这里，最终变成那种失去神智、只余本能的怪物，去伤害她在乎的人。”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无邪耳中，组合成他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文锦姨……不回来了。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以一个“人”的形态，进行一场没有尽头的、孤独的坚守。

无邪的眼圈瞬间红了，鼻腔涌上强烈的酸涩。他张了张嘴，想说“我们可以想办法”，想说“总会有别的出路”，但所有的言语都在触及无心那双带着了然与悲悯的眼睛时，哽在了喉咙里。他了解文锦，就像了解三叔一样，知道她那看似柔和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颗骄傲而决绝的心。这确实是她的选择。一个清醒的、痛苦的，却也是她为自己选择的终局。

他阻止不了她了。

这时，胖爷在一旁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现实考量：“天真，咱们……该走了。”他伸手，用力按在无邪颤抖的肩膀上，力道沉甸甸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不忍心。但现在，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考虑小哥啊！你看看他！”

无邪顺着胖爷的目光，看向被安置在一旁、依旧在镇定剂作用下昏睡，却眉宇紧锁、脸色苍白的张启灵。再看看围在身边的同伴——无心脸色疲惫，衣襟上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迹；顾念安沉默地整理着所剩无几的装备，眼下有着浓重的青影；胖爷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只是凭着一股气在硬撑。

是啊，他不能那么自私。文锦姨选择了她的路，而他，必须带着剩下的人，走完他们的路。他不能把大家都害死在这里。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责任感交织着涌上心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却也奇异地带来了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无邪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虽然还布满了血丝和悲痛，却多了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眼睛，支撑着虚软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洞穴里，带着一种斩断所有犹豫的力度：

“收拾东西，走！”

几人相互搀扶着，沿着来时的路，踉跄地向出口方向移动。状态相对最好的胖爷主动走在最前面开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走着走着，最前面的胖爷突然猛地停下了脚步，手臂一横，拦住了后面的人。

“怎么了？”顾念安从胖爷宽厚的肩膀后探头向前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原本那条布满碎陶片、勉强可辨的河道，此刻竟凭空多出了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坑洞，边缘参差不齐，仿佛被什么庞然大物狠狠撞击、撕裂开来。

“这……这好像是什么东西硬生生撞出来的？”顾念安眉头紧锁。

无邪也从胖爷身后探出头，看到那巨坑，心头一紧：“这坑情况不明，胖爷，我们得快点离开这……”

话未说完，胖爷却眼尖地指着坑底某处，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诱人的金芒：“等等！你们看那儿！那闪亮亮的……是不是金子？！”

而一直费力搀扶着张启灵的无心，此刻脸色却骤然变得惨白，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脚步虚浮踉跄，整个人像是正在抵抗某种无形而庞大的压力，身体微微颤抖。

顾念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异常，心头猛地一紧，伸手就想扶住他：“无心？！”

手刚触碰到无心的手臂，却被无心反手紧紧握住。无心不顾身体的极度不适，分别死死抓住顾念安和意识模糊的小哥，用尽力气带头向前冲去，声音因急切而嘶哑：

“所有人，快跑！那不是金子——是蛇鳞！！”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隆！！”

他们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崩塌下陷！碎裂的瓦片、陶器与石块混着河水，裹挟着猝不及防的几人，向着突然出现的深渊倾泻而下！

“小心！”顾念安在失重感传来的刹那反应极快，努力在水中稳住身形，并立刻在一片混乱浑浊的水流中搜寻并抓住了状态明显不对、显得有些昏沉的无心。

胖爷粗壮的手臂在翻滚中被尖锐的瓦片划开一道深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周遭的河水。

而被水流冲离无心身边的张启灵，则不幸被几块巨大的、交错塌陷的瓦片死死卡住了脚踝。他本身神志不清，毫无挣扎之意，只是任由身体下沉，河水迅速淹没他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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