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锦点了点头,肯定了他们的推测:“没错。其实在那天晚上,定主卓玛找到小邪和启灵传达口信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伪装成卓玛儿媳的我了。但他当时没有声张,直到后来在峡谷入口附近的沼泽里,我们才找到机会,正式碰头,交换了彼此掌握的信息。”
无邪听到这里,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股被蒙在鼓里的委屈和生气涌上心头。他猛地扭头看向身旁沉默不语的张启灵,语气带着控诉:“小哥!你既然早就认出了文锦阿姨,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直那么担心!”
张启灵抬起那双沉静的黑眸看向无邪,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却透着一丝理所当然,甚至仔细分辨,还能听出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疑惑和……委屈?
“我暗示过你了。”他平静地陈述,“当时,我朝你做了那个动作。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
无邪被他这话噎了一下,仔细回想,当时在卓玛帐篷外,小哥确实朝他做了一个含义模糊的、示意“安静”或“谨慎”的手势。他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哪里能联想到这么深?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有些无力地小声嘀咕抱怨:“这……这谁能猜得到啊!你就不能说得再明白一点吗?打个暗号也好啊……”
陈文锦见状,开口替张启灵解释道:“不,启灵这样做是对的。当时情况不明,我无法确定你们队伍里是否混入了‘它’的人,或者谁值得完全信任。我需要一个绝对可靠、且不易被察觉的人暗中协助我探查。而且,如果我贸然暴露,很可能会立刻落到那个叫阿宁的女领队,或者她背后势力手里,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顾念安听到这里,轻笑一声,了然道:“所以,在神庙里,小哥才会用那种……独特的方式,挨个捏我们的脸检查。他不仅仅是在防备‘它’的人易容混入,更是在确认我们当中没有其他人伪造成我们,以免造成误判。”
无邪消化着这些信息,还想继续追问关于那些神秘录像带的事情,可就在这时,外面幽深的井道远处,又隐隐约约传来了几声零星的、显得有些慌乱的枪响!
张启灵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发出一个短促的、带着不赞同的轻啧声:“他们这样胡乱开枪,动静太大,只会把更多的蛇从巢穴深处引出来。”
陈文锦也立刻站起身,神色恢复了之前的凝重,她拍了拍无邪的肩膀,打断了他尚未问出口的问题:“小邪,你问的这些,包括整个计划,说来话长。这里刚刚经历过蛇群骚动,并不安全,我们必须立刻转移。有什么问题,等我们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细说。”
几人都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立刻点头同意。在陈文锦的带领下,他们不再耽搁,迅速而安静地朝着这条泥泞通道的更深处移动。
五人一路沉默疾行,在错综复杂的天然泥道和人工开凿的遗迹缝隙中穿行,直到感觉外面的天色透过某些岩缝,开始透出微弱的、黎明的灰白光晕,陈文锦才示意大家停下。
“天快亮了。”她压低声音说道,“天亮之后,是那些蛇类最活跃的时间。虽然我们有无心在,他的气息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需要找个地方隐蔽起来,避免与大规模的蛇群正面冲突。”
在陈文锦的指导下,几人找到了一个相对干燥、入口狭窄的凹陷石隙。他们利用随身的水壶、背包等物品,巧妙地将备用的衣物填充并固定在通道入口处,又从旁边挖来湿泥,仔细地将所有缝隙糊死、抹平。
“这样做,”陈文锦一边熟练地糊着泥,一边解释道,“可以让那些蛇凭借热量和气味感知时,误以为这里是一面完整的、封闭的岩壁,从而忽略这个藏身点。”
处理好入口,几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点燃了一个小小的、注意控制烟气的篝火,借着微弱的火光取暖,也驱散着地底刺骨的阴冷湿气。
危险暂时远离,环境安静下来,跳跃的火光映照着每个人心事重重的脸。无邪看着对面历经沧桑却容颜未改的陈文锦,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反而一时不知该从哪个问题开始问起了,张了张嘴,又沉默下来。
陈文锦看出了他的无措,主动开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而温和:“没关系,小邪。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这么多年了,是时候告诉你一些真相了。慢慢来,你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我们一个一个来。”
无邪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整理着混乱的思绪。他想了想,说道:“文锦阿姨,那我们就按照事情发生的时间顺序来问,可以吗?这样可能更清晰一些。”
陈文锦赞许地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来。”
无邪立刻迫不及待地抛出了第一个,也是困扰他最深的问题:“文锦阿姨,第一个问题,您能告诉我,当年西沙海底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们考古队,究竟遭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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