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七鱼的心脏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死死攥紧,呼吸骤然停滞,血液仿佛都凉了半截。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司徒靖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大规模的骚动,这个时间点图书馆人流量不大,而且学生们大多埋首书海。
但他周身那股久居上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以及那身显然价值不菲、与校园环境截然不同的衣着,还是让附近几个偶然抬头的学生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然后纷纷低下头,却又忍不住用好奇、探究的眼神偷偷打量这个突兀的闯入者。
司徒靖似乎完全无视了这些目光,他迈开长腿,步伐沉稳,径直朝着七鱼的方向走来。
定制皮鞋的软底踩在图书馆厚实的地毯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但那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精准地敲击在七鱼狂跳的心律上。
陈昊几乎在司徒靖目光锁定这边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异常。
他脸上那点因为邀请而带来的细微紧张和期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领地受到威胁的雄性本能般的警觉。
他看着那个明显不属于校园、气场强大的男人目标明确地走向他们,眉头紧紧皱起,身体不自觉地坐直,原本放松搭在桌沿的手也微微收拢。
司徒靖在七鱼他们的书桌前站定,距离恰到好处,既不会过于逼近带来压迫感,又彰显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他的目光先是极快地从上到下扫过七鱼全身——从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到微微蜷缩的手指,再到摊开的书本和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高效率的体检。
确认她四肢完好、精神状态虽然疲惫但至少没有崩溃迹象之后,他眼底深处那抹锐利如鹰隼的光芒,似乎几不可察地缓和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七鱼。”司徒靖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沉稳,带着一种惯于发号施令的、不容置疑的力度,但在安静的图书馆里,他显然刻意控制了音量,显得克制而有修养。
七鱼感到脸颊“唰”地一下烧了起来,是极度尴尬、紧张和一种被抓包的慌乱混合在一起的热度。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站了起来,动作仓促得带倒了身后的椅子,木质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啦”一声不算响亮但足够刺耳的噪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突兀。
她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但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细微的颤抖:“司……司徒先生。您、您怎么……会来这里?”
司徒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刚好在附近处理点事情,顺路路过这里。就看到你在这里了。”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七鱼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和刚才被撞到的膝盖位置。
这个借口拙劣得让七鱼几乎想苦笑出声。
海洋大学位于大学城,离市中心司徒靖通常活动的商业区相隔甚远,哪门子的顺路能顺到图书馆最角落的卡座来?
陈昊此时也站了起来。他身高与司徒靖相仿,但年轻的身躯挺拔如白杨,带着一股不惧挑战的锐气。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挪了半步,巧妙地、不露痕迹地挡在了七鱼和司徒靖之间的侧前方,形成一个虽不张扬却切实存在的保护性姿态。
他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疑问,直直地看向司徒靖,语气还算客气,但透着清晰的疏离感:“这位先生,请问您是哪位?找七鱼有什么事吗?”
他特意强调了七鱼这个名字,像是在宣示某种主权。
司徒靖这才将目光正式转向陈昊,那眼神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淡漠,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洞悉一切的审视感,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潜在价值与威胁等级。
他没有立刻回答陈昊的问题,而是又将视线转向七鱼,眉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似乎在等待她的介绍和解释——这是一种隐形的施压。
七鱼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冷汗几乎要浸湿后背。她赶紧对陈昊解释,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紧:“陈昊,这是司徒先生,是……是我一个远房表叔的朋友。”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蹩脚、但也最不容易被深入追问的身份了。
她又转向司徒靖,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几乎不易察觉的恳求,语速加快:“司徒先生,我真的已经好多了,就是感冒后有点虚,休息两天就没事了。真的……不敢劳您特地跑这一趟。”
她特意重重咬了“特地”两个字,希望司徒靖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请快点离开吧,别再给我添乱了!
司徒靖却像是完全没接收到她的信号,他的目光在七鱼强作镇定却难掩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又扫了一眼桌上那本翻到“深海生态系统”章节的教材和旁边写满笔记的本子,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关切:“学习刻苦是好事,但也要张弛有度。身体是根本,别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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