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赵国开拓史志 第56章 南下星州

一支由十二艘艨艟巨舰、数十艘辅助船只组成的庞大舰队，在旗舰“定远”号的率领下，自对马海峡浩浩荡荡出发。舰队总督是年方三十的宿将卫瀚，其祖辈乃汉室名将卫青部曲，迁至东赵后，家族世代钻研海战。副使则是以博闻强识着称的学者型官员苏明远，负责记录地理民俗与外交事宜。

舰队沿着朝鲜半岛南下，掠过三韩故地，风帆鼓满，向着未知的南方破浪前行。最初的航程是沿着已知的海岸线，但很快，他们便依照文王搜集的古老海图与星图，驶入了茫茫深海。

航行是艰苦卓绝的。白日，他们依靠太阳与牵星板定位；夜晚，则仰望陌生的南天星辰，小心调整航向。巨大的海浪如山般倾压过来，咸涩的海水浸透了一切。疾病、思乡、对深海的恐惧时刻折磨着船员。途中，他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猛烈风暴，天空漆黑如墨，雷暴仿佛要撕裂苍穹，一艘补给舰不幸被卷入漩涡，瞬间消失无踪。绝望之际，卫瀚亲自登上舵楼，以铁索缚身，嘶吼着指挥舰队与风浪搏斗，其身影在闪电的映照下，宛如海神。历经三天三夜的挣扎，风暴终于过去，海面复归平静，天际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船员们相拥而泣，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对自然的敬畏交织心头。

他们也遇到了奇景。夜晚，海面会泛起幽蓝的磷光，船行之处，如航行于星河之上；有巨鲸喷涌着水柱，伴随舰队同行数日；还有那传说中的“鲛人”（可能是儒艮），在月夜下发出空灵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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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一片广阔无垠的蓝色海域，在淡水和食物即将告罄，人心再次浮动之时，桅杆上的了望手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陆地！前方有陆地！”

一片狭长的、扼守着海峡咽喉的岛屿出现在眼前（今新加坡）。岛上丛林密布，但地理位置极佳。卫瀚与苏明远亲自率队登陆。他们遇到了皮肤黝黑、使用原始工具的土着居民。通过艰难的比划和馈赠带来的丝绸与铜器，双方建立了初步的交流。苏明远敏锐地意识到此地的重要性：“总督请看，此地北控海峡，南望巨港，实乃天赐之咽喉要地！若在此筑城立港，则我东赵舰队进可南下探索，退可扼守航路，商船往来皆需经此，财源与讯息必如潮水般汇聚。”

卫瀚深以为然。他们选择了一处天然的深水良港，伐木筑寨，建立营垒。赵桓在接到飞舟传书（一种利用季风和信鸽的快速通讯系统）后，大喜过望，亲自赐名“星洲”，意为“星辰指引下发现的新州府”，并下令从南海郡迁徙一千户军民，携带工匠、种子、典籍，赴星洲进行大规模建设。

很快，一座初具规模的城镇在星洲拔地而起。石头垒砌的码头、坚固的棱堡、供奉着海神与汉家先祖的庙宇、储存物资的仓廪、甚至还有引种中原蔬果的田圃。星洲，这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小岛，迅速成为东赵帝国南下的心脏与灯塔，各地商船开始在此停靠补给，交易货物，它既是军事要塞，也是繁荣的贸易市场，更是文化交融的前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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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星洲为跳板，东赵舰队继续向南、向东探索。他们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香料群岛（马鲁古群岛）。当空气中那浓郁而奇异的丁香、肉豆蔻香气随风飘来，当船员们亲眼看到土着用简单的工具采集这些价比黄金的香料时，整个舰队沸腾了。苏明远详细记录了各种香料的性状、产地和土着的使用方法。

然而，财富之地从不平静。此时的南洋，并非无主之地。这里存在着许多已受天竺文化影响的古国，如室利佛逝（ Srivijaya ，位于苏门答腊）、满者伯夷（ Majapahit ，位于爪哇）等，他们通过控制贸易路线积累了巨大财富，拥有强大的水师和独特的文明体系。东赵舰队的到来，被视为闯入者与争夺者。

冲突在所难免。一次，东赵的一支分舰队在爪哇海与满着伯夷的战船舰队遭遇。对方的船型狭长灵活，战士勇猛善战，使用毒箭与火攻，给不熟悉当地海况与战法的东赵水师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卫瀚吸取教训，不再轻易分兵，而是依靠艨艟巨舰的坚固和弩炮的远程优势，结合灵活的小船战术，在几次关键的海战中取得了胜利，展示了东赵强大的海上实力。

但文王赵桓与总督卫瀚、学者苏明远都深知，纯粹的征服代价巨大，且难以长久。苏明远提出了“宣慰并举，以贸促和，以文教化”的策略。他们开始主动与当地土王、酋长接触，赠送精美的瓷器、丝绸、漆器，展示东赵的礼仪与文化；派遣学者传授农耕、医药、建筑技术；尊重当地的信仰，甚至允许在星洲修建当地的神庙，与佛寺、道观比邻而居。

同时，东赵也积极学习南洋的航海经验、季风规律、热带作物种植技术。这种双向的文明交流与碰撞，远比单纯的武力征服更为深刻。来自东赵的汉字、儒家典籍、典章制度开始在南洋部分地区传播，而南洋的香料、宝石、珍稀木材、乃至歌舞、饮食文化也源源不断地流入东赵乃至大汉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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