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业初定,当酬功臣。
这一日,邯郸城行在,新修葺的宫殿内,钟鼎齐鸣,旌旗招展。光武帝赵胤己升坐明堂,举行开国以来最盛大的一次封赏大典。
“丞相之位,总领百揆,非大才不可居之。王猛,上前听封!”
只见王猛步履沉稳,出班行礼。赵胤己朗声道:“卿运筹帷幄,定策山东,理政安民,功在社稷。今特晋封卿为丞相,总领朝廷一切军政要务,加爵‘文正公’,食邑万户!”王猛叩首谢恩,群臣皆服。以其经天纬地之才,居此位乃众望所归。
紧接着,宗室之首,登陆战中居功至伟、开拓淮南,固守屯田的赵虹,受封为“楚王”,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位在诸王之上。赵元,以宗亲兼领军之功,赐公爵为齐国公,增其封邑。
对于归附及立功的各方势力,光武帝亦处置得宜,尽显帝王平衡之术:
原前燕重臣,现为大赵效力的慕容垂,以其武略与影响,定封“燕国公”,食邑八千户。李矩、谢艾等早期追随或在流民中拥有声望者,分别晋为“梁国公”、“陇西公”,以示荣宠。
“万人敌”邓羌,勇冠三军,封“征北将军”扶沟侯,;“铁壁”张蚝,守城有功,封“镇东将军”舞阳侯;赵征,李嘉,皆以宗室身份参与军机,并屡有战功,分别晋为“安南将军”合浦侯、“平西将军”郁林侯,同列上将尊位。
其余文武,各有升赏,或为侯伯,或为刺史、太守。一场封赏,既酬旧劳,亦激新志,将海外东赵、北地流民、归附胡汉英豪等各方势力,初步整合于光复华夏的大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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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未平,治理先行。光武帝与丞相王猛深知,欲真正光复华夏,非仅凭武力可成,必须化解数百年来纠缠中原的胡汉隔阂。在稳定山东局势后,一系列旨在促进胡汉融合的诏令陆续颁布,是为《胡汉融合令》。
诏令明确鼓励汉家子弟与鲜卑、匈奴、氐、羌等归化胡人部族通婚,皇室率先垂范,纳慕容、宇文部女子为嫔妃。并规定,胡汉结合之后代,一律视为华夏子民,享有同等权利,可入学、科举、为官。
要求内附胡人部落首领及将士,逐渐改易汉姓。如慕容部可择“慕”、“容”为姓,拓跋部可择“元”、“跋”为姓,宇文部可择“宇”、“文”为姓。此令非强制,但改汉姓者,在授田、赋税上可得优待。
于各州郡设立“化蒙学堂”,招胡人子弟入学,教授汉字、汉文与儒家经典。胡人将领、酋长子弟,需入国子监或特定学馆学习,通晓汉礼者,方可承袭爵位或出任官职。
对于部分与华夏礼法严重冲突的胡人旧俗,如收继婚、部落血亲复仇等,明令禁止,引导其遵循汉家伦理纲常。但同时,对胡人的骑射、音乐、舞蹈等并不禁止,反加吸纳,以丰富华夏文化。
此令一出,波澜顿起。汉人士族中,不乏有以华夏正统自居,反对“夷夏之防”溃决者;胡人部族内,亦有保守派眷恋旧俗,抵制汉化,甚至暗藏不满。
其过程确有波折,数地曾有小规模骚动。然而,赵光武帝与王猛手段高明,刚柔并济。
一面以邓羌、张蚝等精兵强将弹压顽固叛乱,一面以高官厚禄、文化认同感化胡人精英。更有慕容垂、慕容令等已深度汉化的胡人代表现身说法。
加之混居、通婚、共同征战带来的日常融合,胡汉界限逐渐模糊。大势所趋,如江河东流,不可阻挡。一个新的、更具包容性的“华夏”共同体,正在北方大地悄然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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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垄断,九品中正,曾是魏晋以来选官之弊,导致“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光武帝赵胤己与王猛,皆深知此制于国无益。欲图大业,必须广开财路。遂毅然废除以门第取士的旧制,颁布《科举取士诏》。
诏书明定:今后朝廷取士,不论门第、不论胡汉,唯才是举。设立秀才、明经、进士诸科,定期于各州郡举行考试,选拔通晓经史、富有才略之士。其中尤重“进士科”,以策论为主,考察士子解决实际政务之能力。
此诏如巨石投湖,激起千层浪。山东本地的世家大族,如崔、卢、王、郑等,初时对此多有抵触,认为寒门子弟与其并列,有辱斯文,更撼动其政治特权。
然而,朝廷态度坚决,王猛更亲自撰写《劝学文》,昭告天下:“英雄不问出处,贤能岂限门庭?昔姜尚钓于渭水,韩信乞于漂母,皆起于微末而匡扶社稷。今陛下开科举之路,正为尔等寒俊开青云之阶!”
一时间,无数出身寒微,或来自流民,甚至归化胡人家庭的有志青年,奔走相告,挑灯夜读。
州县学馆、民间书院如雨后春笋般兴起。虽然首次科举,中选者仍多以熟悉经典的士族子弟为多,但已有数名才思敏捷的寒门学子脱颖而出,被授予县令、参军等职,令天下侧目。
科举之制,如同一股清泉,开始浸润这片干涸已久的土地,为东赵的光复与未来的治理,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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