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接引仙光散去,周遭景象瞬间变换。云杳杳只觉周身一轻,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随即一股远比扶苏大陆浓郁精纯数十倍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让她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畅地张开,贪婪地吸收着这久违的(对她前世而言)高品质能量。
她出现在一片云雾缭绕的山巅平台之上。平台以白玉铺就,刻画着繁复的传送阵纹,四周立着几根雕龙画凤的石柱,散发着苍茫古老的气息。这里显然是灵界(三千下界)的一处飞升接引台。
放眼望去,群山连绵,奇峰耸立,瀑布如银河倒挂,仙鹤灵禽穿梭云间。远处天际,偶尔有流光划过,那是修士驾驭法宝飞行的痕迹。整个世界的层次和能量级别,确实非扶苏大陆那等纯粹下界可比。
“这就是灵界……三千下界之一。”云杳杳感受着空气中活跃的法则气息,轻轻自语。她的修为在飞升过程中,受界面规则洗礼和更高级能量灌注,已然水到渠成地稳固在了大乘初期。按照灵界的标准,大乘期乃是起点,之上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然而,甫一落地,云杳杳心中便涌现一股强烈的、难以言喻的预感——并非危机感,而是一种冥冥中的指引,催促她立刻联系此界天道。
这种预感源自她身为创世者兼冥主的本质,对维系世界平衡的核心存在有着天然的感应。扶苏大陆的遭遇让她深知,灵界天道的情况恐怕也不容乐观,必须尽快确认。
她盘膝坐下,并未急于探索周围环境,而是屏息凝神,尝试将一缕无比精纯、却又小心翼翼控制着强度的神识,探向冥冥中的天道规则核心。以她如今大乘期的表面修为,正常沟通天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这只是伪装。她的神魂本质,足以让她轻易“敲响”天道的大门。
神识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漾开无形的涟漪。云杳杳耐心等待着回应。
然而,片刻过去,规则之海一片沉寂,并未像预想中那样传来天道的意念反馈,甚至连一丝本能的波动都未曾激起。
“嗯?”云杳杳微微蹙眉。这不对劲。即便天道沉睡或受损,对于她这种带有特殊性质的神识接触,也应有最基本的反应才是。除非……天道此刻正被其他事情完全牵制住了注意力?
她加强了神识的穿透力,如同最细微的触须,沿着规则脉络向更深层探去。这一次,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且带着明显“偏向性”的规则波动——天道的力量,似乎正集中在某个特定的方向,关注着某件事。
顺着这丝波动,云杳杳的神识悄无声息地蔓延过去。她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动用了微不可察的一丝混沌本源之力包裹神识,确保即便是天道,若非刻意针对性地扫描,也难以察觉这番窥探。
穿过层层叠叠的规则迷雾,她的“视野”豁然开朗。在一片虚无的规则核心地带,她看到了一个略显熟悉、但此刻正全神贯注、微微颤动着的小光团——正是此界天道的拟态。
而天道的注意力,完全聚焦在下方灵界某处正在发生的场景上:
那是一片雷霆肆虐的山谷,劫云密布,电蛇狂舞。一名身着华服、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正手持一柄闪耀着宝光的仙剑,与一头伤痕累累、气息狂暴的紫电雷翼雕搏杀。显然,这青年正在试图收服这头强大的雷属性契约兽,并引来了天道雷劫的考验。
天道小光团紧张地悬浮在上方,规则之力丝丝缕缕地垂下,看似在维持雷劫的平衡,但云杳杳敏锐地察觉到,那规则之力中夹杂着一种不自然的“偏袒”。雷劫的威力被暗中削弱了几分,而且总在关键时刻,微妙地干扰着紫电雷翼雕的反击,使其屡屡露出破绽,让那青年得以喘息甚至反击。
“这就是此界天道的‘气运之子’?”云杳杳心中暗忖,但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对。这青年身上的气运,看似昌隆,却有种“嫁接”而来的虚浮感,与天道的联系也显得生硬,并非天然契合。更重要的是,天道对这青年的关注,带着一种近乎焦虑的“呵护”,而非对真正天命所归者的欣慰与考验。
眼看那青年在天道暗中相助下,逐渐占据上风,即将成功契约雷翼雕,云杳杳决定不再等待。她操控着那缕隐匿到极致的神识,悄悄挪到全神贯注的天道小光团身后,然后,伸出神识“手指”,轻轻戳了戳光团的“后背”。
“谁?!”天道小光团猛地一僵,瞬间从专注状态被惊醒,规则之力一阵紊乱,差点让下方的雷劫失控。它猛地转过身,散发出又惊又怒的意念波动,带着一股子被冒犯的暴躁:“哪个混账东西敢打扰本天道办正事?!活腻歪了是吧?不知道我正在重点关照我的气运之子吗?!信不信我一道天雷劈得你神魂俱灭!”
这语气……这骂骂咧咧的调调……
云杳杳微微一怔,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试探着,用一丝蕴含着特定韵律的神识波动,传递出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安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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