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洲：从和威龙一个军校开始 第120章 内部交锋

而此时哈夫克的集团总会议室内。

椭圆形的金属会议桌泛着冷冽的光泽，映照着天花板上纵横交错的管线与幽幽蓝光的哈夫克徽标。

空气里弥漫着数据流无声奔腾的压抑感，以及属于权力顶层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与会者都是哈夫克的核心决策层。

首席，雅各布·哈夫克，这位集团的绝对核心，双手交叠置于颌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全息投影上关于“露娜”（GtI档案代号：Luna-7）的详尽资料。

德穆兰，这位将秦毅提拔上来的元老，面色凝重，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秦毅坐在雅各布右手边，神色平静。

王宇昊作为新晋的特种作战部门核心成员，以及此次俘获行动的直接指挥官，首次列席此类高级别会议，他沉默地坐在秦毅下首，脊背挺直，如同蓄势待发的豹。

此外，还有另外两位掌握实权的董事会成员，分别负责内部安全与资源调配。佐娅并未直接列席，但“影网”的实时数据支持如同无形的屏障，环绕在秦毅周围。

“资料大家都看过了。”雅各布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GtI的精英，‘露娜’。价值与风险并存。开始吧。”

负责内部安全的董事率先发声，语气强硬：“GtI的王牌，按照惯例，榨取情报后应立即处决。她的存在就是安全隐患，会持续刺激GtI。”

资源调配董事附和道：“同意。投入顶级医疗资源治疗一个敌人的手伤？荒谬。我们不是慈善机构。谁能保证她不会反噬？”

压力给到了提议保留露娜的秦毅这边。

德穆兰看向秦毅，语气带着考量：“秦总监，你坚持保留她，甚至给予治疗的理由？我知道‘疾风’与她的关系，但将个人情感置于组织利益之上，并非明智之举。”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毅身上。

秦毅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雅各布身上，语气沉稳而自信：“我的决定，基于三重价值考量，与个人情感无关。”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第一，情报价值。露娜是GtI的高级战术执行者，曾深度参与针对‘影子’网络及装备的测试。她的记忆，是GtI战术、技术、内部结构的‘**数据库’。处决是最大的浪费。”

接着是第二根手指：“第二，技术反制价值。通过对她大脑中关于GtI及‘影子’技术认知模式的深度分析，佐娅博士可以更精准地优化‘影网’防御，预判对手行动。她是绝佳的‘磨刀石’。”

最后，他竖起第三根手指，目光锐利：“第三，也是最具战略潜力的——‘裂解’价值。她加入GtI的动机与寻找‘已故’挚友疾风直接相关。如今，疾风‘复活’并对立，GtI在她心中的信仰已然崩塌。”

王宇昊适时将一份由“影网”初步分析的心理评估报告投射到主屏幕，清晰标注出露娜的心理矛盾点及与疾风羁绊的可利用维度。

“控制风险，是必要前提。”

秦毅语气斩钉截铁，“我已计划在她伤势稳定后，安装最新型号的神经信号监测与限制器，由‘龙影’小队负责最高级别警戒。她将成为一只被严格监控、却能为我们下金蛋的‘笼中鸟’。”

德穆兰追问：“你有多少把握能真正‘转化’她，而不是养虎为患？”

“百分之百的把握不存在。”秦毅坦诚道，“但至少有七成机会，让她从GtI的利刃，转变为我们的‘钥匙’。一把打开GtI情报壁垒，并在未来对抗‘影子’及其背后势力的钥匙。这个尝试的潜在回报，远超风险。而且……”

他微微一顿，看向雅各布：“由‘疾风’作为主要引导者，本身就是最有效的‘安抚剂’和‘催化剂’。这份羁绊，是GtI永远无法提供的力量。”

会议室陷入沉默。

那位负责内部安全的董事沃里克。他显然对秦毅的理由并不完全信服。

他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语气带着质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秦总监，你的‘三重价值’听起来很美妙，像一份精心包装的投资计划。但你别忘了，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训练有素、意志坚定的GtI特工，不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情感羁绊？在忠诚和生存面前，那种东西能有多可靠？一旦我们的‘安抚剂’失效，‘催化剂’变成‘爆炸物’，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我的安全部门可不想整天替你看守一颗不知道何时会爆的炸弹！”

资源调配董事，名为菲尔德，也皱着眉补充：“沃里克说的不无道理。A级医疗资源，尤其是神经修复技术，每一份都极其宝贵，应该用在为我们流血的忠诚战士身上。”

“耗费在一个俘虏身上，就算她真有价值，投入产出比也值得商榷。更何况，GtI的反应你也看到了，‘仲裁者’已经介入，这意味着我们留着她，就是在持续吸引GtI最精锐火力的目光！这其中的间接成本和风险，你又如何计算？”

面对连番质疑，秦毅非但没有动怒，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他没有立刻回答沃里克和菲尔德，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德穆兰，最后又落回雅各布身上，仿佛在寻求更高层面的理解。

“责任？我当然会承担。”秦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清晰地穿透空气，“从我坐上这个位置起，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准备承担相应的后果。至于投入产出比……”

他顿了顿，指尖在个人终端上轻点，调出一份新的数据流，直接覆盖了之前露娜的评估报告。

那是几段经过“影网”处理的、模糊不清但能辨认出是GtI内部人员与不明身份者交接物资的监控片段，以及一些复杂的资金流向图。

“菲尔德董事，如果仅仅因为存在风险和成本就畏首畏尾，那我们或许至今还在用着被GtI渗透成筛子的旧天网，而不是拥有现在初具规模的‘影网’。”

秦毅的语气平缓，却字字如针，“说到成本，我倒是想请教沃里克董事的安全部门——我们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进行内部肃清，为什么直到现在，GtI的‘眼睛’和‘耳朵’依然能偶尔接触到我们某些非核心但关键的信息流？甚至连一次针对我个人的、由GtI高层直接指派的刺杀行动，其部分前期情报来源，都疑似与我们内部某些未被清理干净的‘鼹鼠’有关？”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沃里克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一个摆在明面上、被严格监控的‘前’GtI特工，其风险是可知、可控的。”

秦毅看着沃里克眼里满是嘲讽。“而那些隐藏在阴影里，可能就在我们身边，甚至能接触到更高层信息的‘自己人’，他们的危害，难道不比一个被锁在笼子里的‘利刃’更大吗？安全部门连内部的间谍都无法彻底清查干净，却对一个已经被我们掌控的俘虏可能带来的‘潜在风险’如此忧心忡忡，这其中的逻辑，恕我直言，有些本末倒置。”

这番话如同一记无声惊雷，在会议室炸响。

沃里克的脸色由红转青，猛地一拍桌子：“秦毅！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质疑安全部门的能力，还是在暗示什么？”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沃里克董事。”秦毅迎着他愤怒的目光，毫不退让。

“‘影网’捕捉到的异常数据不会说谎。我提出保留露娜，正是看中了她可能拥有的、关于GtI内部，尤其是这个神秘‘仲裁者’及其可能安插的潜伏网络的情报。这或许能帮助我们，做某些部门一直想做却没做到的事情——真正地把那些藏在暗处的虫子揪出来！”

他再次看向雅各布，语气恢复了沉稳，但话语中的力量不减：“雅各布先生，露娜不仅仅是一把可能指向敌人的‘钥匙’，更可能是一面‘镜子’，能照出我们自身内部某些尚未察觉的污秽。留下她，控制她，利用她，其战略意义远大于简单的处决。如果因为惧怕未知的风险就放弃探索更深层真相的机会，那才是真正的因噎废食。”

雅各布·哈夫克的目光在秦毅、沃里克等人脸上缓缓扫过，会议室内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片刻后，他低沉而充满权威的声音再次响起：

“争论到此为止。”

“秦总监的提案，虽然有风险，但更具前瞻性。内部的安全问题，沃里克，你的部门需要加倍努力，我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情报泄露事件。”

他的决定已然明确。

“批准‘归巢’项目。按秦总监的方案执行。散会。”

雅各布率先起身离开，留下会议室里神色各异的众人。

沃里克狠狠地瞪了秦毅一眼，拂袖而去。

菲尔德则摇了摇头，面色复杂地离开。

秦毅平静地整理着面前的资料，仿佛刚才激烈的交锋从未发生。王宇昊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你刚才的话，几乎是指着鼻子骂安全部无能了。”

秦毅收起终端，眼神冰冷：“不给他们点压力，他们永远只会盯着明处的威胁。真正的毒蛇，往往藏在草丛里。哈姆克……或者说‘仲裁者’……我们必须更快地把他揪出来。露娜，或许就是打破僵局的那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