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观察着灵纹的走向,发现那几道主要的淡金色灵纹,最终都汇聚向石台中心一个不起眼的、拳头大小的凹槽。
凹槽内部光滑,似乎原本镶嵌着什么东西。
程凡尝试着将手中的玄玑断剑,轻轻放入那个凹槽。
严丝合缝!
就在断剑放入凹槽的刹那,整个石台猛地一震,那几道淡金色灵纹瞬间将程凡彻底吞没!
“程凡!”光罩外的陆川等人惊呼。
光芒持续了数息时间,才缓缓减弱。
当众人能再次看清石台时,却发现程凡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连同那柄玄玑断剑,也一起消失了,只有那个凹槽,依旧空空如也。
石台核心的灵纹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恢复了之前微弱闪烁的状态,笼罩四周的淡金光罩也随之消失。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人呢?!”灰鼠失声叫道。
白芷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了惊容。
冷锋握紧了长刀,目光如电扫视四周。
陆川脸色铁青,猛地看向韩刹。“韩刹!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韩刹也是一脸错愕与阴沉,他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变故,影刃更是目光闪烁,似乎在急速思考。
“陆巡使,此言差矣!”韩刹压下心中的惊疑,冷笑道。
“众目睽睽下,是那程凡自己触动了阵法消失,与我巡夜司何干?说不定是这古阵年久失修,启动了什么传送或者…毁灭机制呢?”
他话语中的恶意毫不掩饰。
陆川胸口剧烈起伏,杀意几乎难以抑制,但他知道,此刻冲动无用,程凡的消失太过诡异,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而此刻的程凡,在光芒笼罩的瞬间,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被投入了一条由纯粹光芒构成的通道。
无数破碎的画面与古老的信息碎片涌入他的意识——破碎的山河、染血的天穹、怒吼的战将、陨落的星辰、以及一道镇压天地、却布满裂痕的巨大封印……
当他再次脚踏实地,稳住心神时,发现自己已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巨大的、封闭的地下空间。
四周墙壁是暗沉如金属的岩石,上面刻画着更加复杂、古老的巨大阵图,阵图的纹路中,流淌着如岩浆般炽热却又带着蚀气息的暗红色能量。
空间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之上,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团……不断扭曲、变化的暗影。
暗影之中,时而浮现出玄玑战将那威严的面容,时而化作狰狞的蚀界魔怪,时而又是无数痛苦哀嚎的魂灵在挣扎。
一股强大、混乱、却又带着一丝熟悉战意的恐怖气息,从这团暗影中散发出来,充斥整个空间。
而在祭坛下方,盘膝坐着一具身披残破铠甲的骸骨。
骸骨晶莹如玉,即便历经万古,依旧散发着不灭的英灵之气,但其上却缠绕着无数紫黑色蚀气锁链,死死禁锢着它。
骸骨的双手,结着一个古老的法印,按在祭坛的基座上,似乎在维持着什么。
程凡手中的玄玑断剑,此刻正发出悲鸣般的震颤,剑尖直指那具骸骨,暖意中带着无尽的悲伤与愤怒。
召唤他的,正是这具骸骨,或者说,是骸骨中残留的、属于玄玑战将的不灭战魂碎片。
而那祭坛上扭曲的暗影……程凡瞳孔骤缩,那分明是玄玑战将的残魂,与侵蚀他的蚀界本源力量,经过万古纠缠、扭曲融合后,形成的某种极其诡异而强大的存在。
它,是敌是友?
就在这时,那祭坛上的扭曲暗影,猛地停止了变化,凝聚成一张模糊却威严的面孔,空洞的目光锁定了突然出现的程凡。
一个混杂着无尽痛苦、滔天愤怒、以及一丝微弱清醒的意念,如同惊雷般在程凡脑海中炸响。
“后来者……斩……了我!!!”
这混杂着无尽痛苦与决绝的意念,狠狠扎进程凡的脑海,让他魂体剧震,几乎站立不稳。
眼前的景象冲击着他的认知——那祭坛上扭曲的暗影,竟是玄玑战将残魂与蚀界本源力量扭曲融合的产物。
而那具被蚀气锁链禁锢的玉白骸骨,才是战将不屈意志的最后归宿。
斩了他?程凡握紧手中的断剑,剑身传来的悲鸣与那骸骨散发的英灵之气共鸣,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悲怆与敬意油然而生。
这位上古战将,即便魂体被蚀化扭曲,仅剩残念,其最终的诉求,竟是求一个彻底的解脱,不愿以这般污秽扭曲的姿态存世。
然而,那祭坛上的扭曲暗影,在发出那声哀求后,骤然变得狂暴起来。
暗影翻腾,那张模糊的面孔瞬间被狰狞取代,蚀界本源的混乱、暴虐意志占据了上风。
“吼——!”
一声非人的咆哮震荡着整个地下空间,四周墙壁上那暗红色阵图光芒大盛,一股威压混合着蚀魂销骨的恶意向程凡碾压而来。
程凡只觉得周身一紧,魂体如同被投入了熔炉,又似被万载玄冰冻结,蚀气的侵蚀与战将残魂中蕴含的力量同时作用,要将他彻底撕碎、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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