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犹豫,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立刻用钥匙在旁边划出仅供一人通过的通道,程凡眼尖的发现,被钥匙划开的地方正缓缓的自我修复,顾不得其他,立刻飞扑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坚硬粗糙的地面上,背后是那扇被他用钥匙力量强行划开的,此刻正如同活物伤口般缓缓蠕动着闭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叽声,彻底隔绝了回廊内那令人绝望的哭泣、怨念以及啃噬者狂暴的尖啸。
暂时……安全了?
程凡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和浓重的血腥味,他挣扎着撑起身体,环顾四周。
不再是封闭的室内空间,不再是压抑的管道或血肉迷宫,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荒野。
天空不再是记忆中熟悉的颜色,而是一种淤血沉淀般的、令人心悸的暗红色。
一轮巨大、惨白、边缘模糊不清的‘太阳’低垂在地平线上方,散发着冰冷死寂的光晕,将大地染上一层病态的、毫无生机的灰红。
视线所及,大地龟裂,布满了干涸的河床和狰狞的沟壑,枯死的、形态扭曲怪异的树木如同垂死挣扎的巨人,伸展着光秃秃、如同白骨般的枝桠,指向那暗红的天空。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笼罩在灰蒙蒙雾气中的黑色山峦剪影,沉默而压抑。
这就是公寓楼外的世界?蚀界的真面目?
死寂,令人心头发毛的死寂。
没有风声,没有虫鸣,没有生命的迹象,只有那轮惨白血阳无声地照耀着这片被彻底遗弃、被某种力量扭曲腐化的大地。
程凡低头看向自己。
他的状态糟糕到了极点,右臂从手掌到肩胛骨,完全被一种死寂的灰黑色覆盖,皮肤如同烧焦的树皮般干硬、龟裂,失去了所有知觉,沉重得如同不属于自己。
脖颈和半边脸颊也爬满了狰狞的灰败纹路,如同干涸河床的裂痕,皮肤下的深紫色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搏动、蠕动,带来阵阵冰冷的麻痒和细微的刺痛。
钥匙依旧紧紧攥在右手中,那灰败的手臂似乎也阻挡不了它传来的微弱灵能波动和温热感,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依仗和指引。
“嗬……嗬……”旁边传来微弱的气流声。
程凡猛地转头,是林薇!不,是林薇异变后剩下的……那半截残躯!
这半截身体就摔在不远处,腰部以下的撕裂伤口早已不再流血,断口处覆盖着一层恶心的、如同沥青凝固般的暗紫色物质。
上半身依旧维持着部分异变特征,灰败的皮肤,深紫色的血管,那只墨黑的利爪无力地耷拉着。
她的眼睛半睁着,浑浊的黑色中似乎残留着一丝极微弱、极混乱的意识碎片。
她还……‘活’着?以一种非人的、痛苦的方式。
他猛地别开脸,不敢再看,但现在,这半截残躯成了一个沉重的累赘和……定时炸弹。
“必须……离开这里……”程凡挣扎着站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灰败的右臂如同沉重的铅块拖累着他,体内的侵蚀低语,时刻试图吞噬他的理智。
他看了一眼手中钥匙,钥匙的尖端微微震颤着,指向荒野深处,某个雾气笼罩的方向。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程凡拖着沉重的步伐,踉跄地行走在龟裂荒芜的大地上。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灰败的右臂几乎无法摆动,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观察这片死寂的世界,寻找潜在的规则和威胁。
寂静是最大的特征,任何声音似乎都显得格外刺耳,可能引来未知的恐怖,他尽量放轻脚步,连呼吸都刻意压低。
天空那轮惨白血阳似乎恒定不动,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只有永恒的灰红黄昏。
扭曲的枯树投下如同鬼爪般的阴影,程凡小心地避开那些阴影,直觉告诉他,阴影中可能潜藏着不祥。
空气中有稀薄的、带着微弱侵蚀能量的雾气,吸入过多会加剧体内的侵蚀,他尽量用破布掩住口鼻。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前方不远处,龟裂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东西,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手机早已没电,只能借助惨白血阳的微光观察,是几具……尸体。
穿着破烂的、沾满污垢的现代服装,有男有女,尸体状态极其诡异——并非腐烂,而是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命力,变成了灰白色的、覆盖着一层薄薄盐霜般的石膏像!
他们保持着死前最后一刻的姿势,有的向前爬行,有的蜷缩在地,有的仰面朝天,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在他们灰白的皮肤上,同样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灰暗的印记,但远不如程凡手上的烙印清晰,是之前的幸存者?他们遭遇了什么?这种石膏化的死法,代表着某种新的规则杀?
程凡的心沉了下去,这荒野的危险,丝毫不亚于那栋被诅咒的公寓楼,而且更加诡异莫测!
他绕过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继续前行,钥匙的指引越来越明确,指向一片更加密集、形态也更加扭曲怪异的枯树林,就在他即将踏入枯树林边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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