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小队显然比底层的杂工精锐不少,他们都穿着相对完整的防护服,虽然依旧简陋,但配备了改造过的射钉枪和近战武器,眼神锐利,带着煞气。
领头的是个脸上有疤的壮汉,叫铁砧,看到程凡这个陌生的、脸色苍白的新面孔,尤其是他那只明显不自然的右手和散发着寒气的左手时,皱紧了眉头。
“上面就派了这么个菜鸟和这把小牙签来应付B-7的麻烦?”铁砧语气不善地对带路的守卫抱怨。
“这是雷蝎主管的命令,他有特殊能力对付那些老鼠。”守卫冷冰冰地回应,然后转身离开。
铁砧打量了程凡几眼,哼了一声。“小子,跟紧了。别拖后腿,也别乱用你那特殊能力,不然死了可没人收尸。”
其他队员也投来不信任的目光,程凡沉默地点点头,将霜牙匕首反手握紧,跟在小队末尾,再次踏入那条散发着铁锈和血腥味的B-7区管道。
管道内比之前更加寂静,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之前战斗留下的血污和残骸还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不散的血腥和鼠类特有的骚臭,但那种被无数眼睛窥视的感觉,却消失了。
太安静了,安静得诡异。
铁砧打了个手势,小队成员更加警惕,放慢脚步,武器对准各个方向,深入了一段距离后,前方出现了异常。
管道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的、如同某种菌毯或分泌物结痂的物质,散发出冰冷的寒意,光线照上去,竟然微微反光,空气中那股怪异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
“这是什么鬼东西?”一个队员低声咒骂,用枪口捅了捅那灰白色物质,竟然发出敲击冰层的清脆声。
程凡左手掌心的噬冰之印开始微微发热,传来一种既熟悉又厌恶的感觉,熟悉是因为其中的冰寒属性,厌恶则是因为这冰寒中混杂着另一种……群居生物的、污秽的灵能波动。
“吱——”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嘶叫声,突然从管道深处传来,带着某种……韵律和命令的意味。
随着这声嘶叫,管道壁上的灰白色菌毯猛地亮起微弱的磷光,紧接着,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爪牙刮擦声,但这一次,矿鼠们没有直接扑上来。
它们从阴影中,从破口里,缓缓钻出,数量之多,远超上次!
但它们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静静地趴在灰白色的菌毯上,一双双猩红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小队,如同接受检阅的军队,沉默中蕴含着令人窒息的压力。
而在管道正前方,那灰白色菌毯最厚重的地方,菌毯蠕动、隆起,逐渐形成了一个粗糙的、巨大的王座形态。
王座之上,一团巨大的、模糊的、由无数矿鼠躯体缠绕、融合而成的恐怖黑影,缓缓睁开了它的眼睛——那是两团巨大的、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旋涡。
鼠王!它以某种方式,融合了程凡留下的冰痕之力,发生了新的变异,并在此,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它那幽蓝的目光,越过惊恐的小队成员,直接锁定在了程凡身上,更准确地说,是锁定在他左手那灼热搏动的噬冰之印上。
鼠王那两团幽蓝火焰构成的巨眼燃烧着,倒映出程凡苍白而警惕的脸庞,那声直接响彻在意识深处的呼唤——“我的…另一半…”带着一种诡异的亲昵和不容置疑的贪婪,如同冰锥刺入程凡的脑海。
噬冰之印在掌心剧烈搏动,灼热与冰寒交织,它既对鼠王身上那同源却污秽的冰寒能量产生渴望,又对其蕴含的、庞大的集群意识感到本能的排斥。
程凡能感觉到,自己左半身的冰河灵能正在被对方牵引、共鸣,运转变得微微滞涩,而右半身的死寂蚀化则躁动不安,仿佛遇到了某种劣质的仿制品。
“开火!打死那鬼东西!”铁砧的咆哮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他可不管什么意识对话,巨大的威胁当前,生存本能压倒了一切。
“砰砰砰!”沉闷的射击声瞬间炸响,其他队员也立刻反应过来,炽热的金属钉和几道微弱的能量光束,暴雨般倾泻向那巨大的鼠王王座。
然而,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趴在菌毯上的无数矿鼠,瞬间腾跃而起,用自己的身体组成了一道道移动的肉盾,悍不畏死地挡住了射向鼠王的攻击。
“噗噗噗噗!”钉弹轻易撕裂矿鼠弱小的身体,血肉横飞,焦糊味弥漫,但更多的矿鼠前仆后继,它们的行为完全违背了生物本能,偶尔有漏网之鱼击中王座,也只是溅起几点冰屑和污血,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
鼠王那幽蓝的巨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和残忍,它甚至没有动弹,只是微微调整了菌毯散发出的冰冷灵能波动,众人脚下的灰白色菌毯突然有数根由冻结粘液和鼠类骨骼构成的地刺猛地刺出。
“小心脚下!”程凡急声警告,同时本能地向后跃开,左手的霜牙匕首下意识挥出,斩断了一根擦着他小腿刺出的地刺,地刺断裂处散发出浓郁的腥臭和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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