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我的日不落帝国 第41章 挪威的回应

法兰西盟约的墨迹尚未干透，来自北方的另一股海风吹进了格伦莫尔。这一次不是密使，也不是全权特使，而是一支规模不大却颇具分量的挪威王室使团，由国王埃里克二世的堂弟，奥拉夫公爵亲自率领。

相较于与法兰西交往时那种基于利益算计的谨慎与博弈，接待挪威使团的氛围显得亲切而热络了许多。毕竟，玛格丽特身上流淌着一半的挪威王室血液，这层血缘纽带是任何外交辞令都无法替代的。

威尔在格伦莫尔城堡，而非珀斯王宫，以近乎家宴的规格接待了奥拉夫公爵一行，玛格丽特更是以侄女的身份出席，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愉悦。

奥拉夫公爵是个典型的高大北欧汉子，金发碧眼，性格豪爽，虽居高位，却少了几分法兰西贵族的矫揉造作。酒过三巡，他便拍着桌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通用语对威尔赞道：“好！护国公阁下，干得漂亮！布坎南那些蠢货，就像我们挪威山里那些又臭又硬还挡路的石头，就该被统统敲碎！埃里克陛下听说您这么快就稳定了局势，可是连着说了三个‘好’字！”

他口中的埃里克陛下，自然就是那位因财政拮据、与教会关系紧张而焦头烂额的挪威国王，“祭司仇恨者”埃里克二世。威尔从奥拉夫的语气和态度中，敏锐地捕捉到了挪威王室目前所处的困境以及他们对苏格兰这个新兴力量的看重。

“埃里克陛下过誉了。”威尔谦逊地举杯回应，“清除内部蠹虫，只是让苏格兰得以喘息，真正的挑战来自南方。相比之下，挪威王国历史悠久，航海之术冠绝北海，才是真正值得敬佩的。”

他巧妙地捧了挪威一句，随即话锋引向实质：“我曾去信埃里克陛下，提及扩大两国贸易，以及……在北海事务上加深合作，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奥拉夫公爵放下酒杯，粗犷的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陛下对您的提议非常感兴趣！挪威需要朋友，更需要实实在在的帮助。”他不再绕弯子，直接吐起了苦水，“丹麦人和汉萨同盟那帮奸商，在海上处处挤兑我们，贸易路线被卡得难受！国内那些主教老爷们，也因为税收的事情天天在陛下耳边聒噪，陛下需要新的财源，也需要能分担压力的盟友！”

这正是威尔想听到的，一个强大统一的挪威不符合他的利益，但一个陷入困境、急需外部支持的挪威，却是绝佳的合作伙伴。

“苏格兰愿意成为挪威最可靠的朋友。”威尔语气诚恳，“我们的木材，尤其是适合建造龙首战船和柯克船的巨木，可以优先、并以最优惠的价格供应给挪威。我们格伦莫尔工坊出产的优质铁器和武器，同样可以向挪威敞开供应，这或许能帮助陛下缓解一些……内部的压力。”他意有所指地提到了埃里克二世与教会的矛盾，强大的军备无疑是国王对抗内部势力的底气。

奥拉夫公爵眼睛一亮，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至于北海的麻烦……”威尔继续抛出诱饵，“苏格兰与挪威，是隔海相望的邻居，拥有共同的海洋利益，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丹麦或者汉萨同盟独霸北海。苏格兰的海军虽然刚刚起步，但我们的水手不乏勇气，我们的战舰也装备了新的武器，我们完全可以在北海携手，保护彼此的商船，维护航线的安全，甚至……”

他压低了声音，“在某些‘碍事的’丹麦或汉萨船只过于猖獗的时候，给予他们一些必要的‘教训’。”

这话带着一丝海盗式的狠辣，却极其对奥拉夫公爵的胃口，挪威人骨子里依然流淌着维京祖先的血液。他用力一拍大腿：“说得好！护国公阁下是个明白人！北海那么大，凭什么让他们说了算？我们两家联手，看谁还敢轻易找麻烦！”

接下来的谈判变得异常顺利，双方迅速达成了一系列协议：

苏格兰以优惠价格向挪威长期供应优质木材、铁器、武器。

挪威以优惠价格向苏格兰供应干鱼、毛皮、以及苏格兰急需的造船用沥青和亚麻。

双方签订《海上安全与贸易合作协定》，约定在北海相互支援，保护对方商船，并共享部分海上情报。

挪威同意向苏格兰派遣更多经验丰富的造船匠和航海士，进行更深层次的技术交流，帮助苏格兰海军快速成长。

这些条款，比与法兰西的盟约更具体，更侧重于经济和技术的互补，也更具侵略性。威尔成功地利用挪威的困境和玛格丽特的血缘优势，将挪威绑上了自己的战车，至少在北海方向上，找到了一个可以倚重的臂助。

宴会尾声，奥拉夫公爵带着几分醉意，亲热地揽着威尔的肩膀，说了一句看似玩笑，却意味深长的话：“护国公阁下，玛格丽特是我们挪威的明珠，如今落在了苏格兰。埃里克陛下没有儿子，几个女儿还小……将来这挪威王冠落在谁家，还真不好说，您和玛格丽特陛下，可要常回‘娘家’看看啊！”

威尔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笑着应和。奥拉夫这话，或许有几分酒后失言，但也未必不是挪威国内某些势力的试探，玛格丽特作为埃里克二世的外孙女，理论上确实拥有挪威王位的继承权，虽然顺位可能并不靠前。

这为威尔未来的北海战略，又增添了一块充满想象空间的拼图。

送走挪威使团，威尔站在格伦莫尔城堡的最高处，遥望北方。法兰西的盟约锁住了陆地上的强敌，而挪威的回应，则为他打开了通往北海的大门。

陆权与海权，欧陆与北欧，两张外交牌已然握在手中。现在，他终于可以暂时放下对外部的担忧，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内部力量的最终整合，以及那场注定要到来的、与爱德华一世的决战准备之中。棋盘已经布好，只待东风起，便可落子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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