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刚停,山道湿滑。萧玄和苏挽月站在毒瘴林外的开阔地,脚下是那滴带“北狄”二字的血迹和枯叶。他盯着那行字,眼神冷了下来。
“他们想让我们乱。”他说。
苏挽月点头,“不是试探,是布局。要把你推到江湖对立面。”
萧玄抬手,青铜司南出现在掌心。指针微微颤动,指向东南方向——药谷外围的集会广场。那里已经聚集了各大门派,名为“清源大会”,实则剑拔弩张。
“玄机子投靠魔教”的消息,天没亮就传遍了。
有人画了他的像,贴在广场中央。画像上他身穿黑袍,手按魔教令旗,神情阴鸷。底下一群人怒声讨伐,要求医仙谷交人。
萧玄冷笑一声,“来得正好。”
他立刻取出一枚竹符,捏碎后抛向空中。片刻后,燕南天从林中走出,披风未解,枪尖还带着露水。
“你找我?”
“我要你去一趟集会。”萧玄将一封密信递给他,“扮作魔教使者,把这封信当众交给主持长老。”
燕南天皱眉,“他们会杀了我。”
“不会。”萧玄说,“他们会先看信。而苏挽月会在那一刻出现。”
苏挽月上前一步,手里多了一根细长银针,“我会挑开火漆,让所有人看清纸纹。”
燕南天看着两人,终于点头,“你要我演一场戏。”
“不是演。”萧玄声音低沉,“是让他们自己看清真相。”
燕南天换上黑袍,脸上涂了药水,容貌变得扭曲陌生。他接过密信,藏入怀中,转身朝集会广场走去。
萧玄和苏挽月落后半里,悄然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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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会广场上人声鼎沸。
少林僧人持棍列阵,峨眉弟子手持长剑,青城派掌门站在高台之上,正朗声宣布:“玄机子昨夜与魔教密使歃血为盟,已有证人画影图形!医仙谷若不交人,便是同谋!”
人群哗然。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踏步走入广场,腰间挂着魔教令牌,步伐沉稳。
“魔教来使!”有人惊呼。
那人正是燕南天。他走上高台,将密信递给青城掌门,“奉我教主之命,送信于诸位。”
掌门接过信,当场拆开。
“信中说,玄机子已允共掌大权,三日后将在断魂崖举行结盟大典。”他念出内容,声音洪亮,“证据确凿,诸位还等什么?”
台下群雄纷纷怒吼:
“诛杀叛徒!”
“交出玄机子!”
“烧了医仙谷!”
眼看局势失控,一道杏黄身影缓缓登台。
苏挽月走到台前,目光扫过众人,“让我看看那封信。”
掌门犹豫,但见她身份特殊,最终递出。
苏挽月伸手,七根银针同时弹出。她指尖一抖,银针精准挑开火漆,纸面完好无损。
她举起信纸,迎着晨光,“你们可识得这纸?”
没人回答。
“此纸产自极北苦寒之地,用狼筋混合树皮制成,表面有细微绒毛感。北狄王庭专用,市面从未流通。魔教在南疆,哪来的这种纸?”
她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下来。
有人凑近查看,伸手一摸,脸色微变。
“确实……不像中原纸。”
苏挽月继续说:“再看墨迹。”她从药囊取出一小瓶药液,滴在信纸一角。纸上顿时浮现淡绿色荧光字迹——“斩玄机子首级者,赐黄金万两”。
“这是北狄密语写的赏金令。”她说,“他们花钱让人造谣,目的就是让我们自相残杀。”
台下一片哗然。
就在这时,燕南天猛然暴起。他一把扯下伪装,丈二红枪横扫而出,直击那名“魔教使者”。
枪杆砸中对方胸口,将其击飞数丈。那人滚落在地,黑袍破裂,露出内衬——一块绣着狼头图案的布条。
“北狄暗记!”有人认了出来。
燕南天踩住他胸口,撕开其衣襟,又掏出一枚刻有北狄文字的铜牌,“他是北狄细作,根本不是魔教的人!”
全场死寂。
萧玄这时才走上高台。他脚步平稳,鸦青鹤氅随风轻扬。他走到那名俘虏面前,一脚踩住对方面门,迫使对方仰头。
“我行走江湖,未曾害一人。”他声音冰冷,“如今有人借魔教之名,散播谣言,挑拨离间。你们差点就成了别人的刀。”
他环视四周,“现在你们看清了,是谁在背后动手。”
人群中有人低头,有人后退。
青城掌门脸色难看,“若这真是北狄所为,我们……误会了。”
“不只是误会。”萧玄说,“是有人故意引导你们相信。画影图形是谁提供的?消息最早从哪个门派传出?这些人都该查。”
他话音未落,一名灰衣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是我门下弟子传的消息。但他被人收买了,给了五百两金子。”
“谁给的?”有人问。
老者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接头人在城西客栈。”
萧玄不再追问。他转向苏挽月,“还需要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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