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宋：从溺亡奸臣子开始 第96章 百爪挠心，白沟焚心录

白沟河的浊流裹着冰凌砸向巉岩，闷响如同巨兽喉管里积淤的血块在痉挛。北风卷着冻硬的雪砂抽打人脸，剐蹭出无数隐形血痕。辽军遗留的残栅半埋在泥雪里，像从冻土伸出的森森肋骨，宋军士卒和残辽兵混在一处，用溃烂的手指往结冰的土里楔入木桩，铁锤砸下去的声音空洞得如同敲击腐朽的棺木。空气里浮荡的汗臊、铁腥、还有更深层凝结的恐惧，像冰碴子般扎进每个人的肺腑深处。中军大帐内炭火窜跳，张浚枯瘦的手指戳在羊皮地图某处褶皱，鹰愁涧三个字带着寒霜气息在木案上凸起，他凹陷的眼窝蓄着不见底的阴影：“七日！熬其筋骨！乱其心神！令其——血竭髓枯！”环视帐中诸将——林冲眉弓压着铸铁般的凝重，呼延灼指节在刀柄上迸出青白火星，萧干颈侧肌腱如拉满的弓弦突突跳动，耶律大石眼珠凝定似封冻的幽潭——他齿间碾碎每个字，像铁匠在寒砧上敲打刀刃：“此谓‘熬鹰策’！百爪挠心！片息不得安！”

林冲的两百轻骑将马蹄深埋进厚毡布里，蹄铁擦过冻石的低吟被风声吞没。子时的黑暗是凝固的墨汁。抵达金营两里外时突然静止，死寂像勒紧的绞索。忽然！一柄惨白铜锣撕裂夜空！杀声如火山喷发！所有轻骑疯狂策马迂回奔驰，卷起翻腾的雪浪烟尘似千军奔腾！金营顷刻间炸开，人影狂奔，弓弦拉响的紧绷声混杂脚步踩踏积雪的刺啦碎响！林冲回望营门洞开处涌现的火把长龙，嘴角神经质的一抽，引动旧伤疤痕微微发白，勒马掉头隐入黑暗。呼延灼五十重骑拖曳树枝在寅时驰过雪原，马尾搅动的雪烟如黄龙拔地而起。奔雷般的蹄声敲碎了金兵的残梦！栅栏后刚披甲的士兵手指僵硬，拉不开湿冻的弓弦！呼延灼在马上如同钢浇的煞神，长槊锋刃迎着远处金营摇晃的微弱天光吞吐寒芒，他抬手，强弩齐射声如同冰雹骤降，瞬间扑倒营门处几个踉跄奔出的身影，随即打马便走，马蹄掀起的冻土雪块扑了追来者的满身满口！萧干伏在冰冷的断枝下，弓弦绷得如同毒蛇昂首。他的眼对淮十丈外一个探身张望的金兵喉结，那人在寒风里缩着脖颈，喉结因吞咽恐惧而上下滑动。淬毒的狼牙箭噗的没入软肉，血沫无声喷溅在雪地上，尸体栽倒前被同伴猛地拖回木栅后，栅栏缝隙里一只惊恐的眼球死死盯住箭来方向——契丹射手早已融进林影深处。午时腐臭的牛羊尸骸被简易梢炮高高抛起，在空中划出粘稠的绿色抛物线砸进上游河弯。下游取水的金兵看着漂来的死牛肚子被冰凌划破、胀满绿液的肠脏翻滚而出，呕吐物混着惊叫吐入河中。申时幽蓝鬼火在张宇初道童指尖燃起，漂浮的磷光被寒风揉捏成千奇百怪的鬼影，呜咽着钻过金营栅栏缝隙，士兵们疯喊着把燃着的符箓塞进嘴里企图窒息那些幻觉光影，却被符灰烫穿了口腔内壁。

高岗上铁链刺耳的刮擦和野狗凄厉的哀嚎纠缠不清。饥肠辘辘的野狗被粗链锁在柱上，铁刺深陷进溃烂的皮肉，绿幽幽的兽眼盯着士兵手里的冻肉，涎水混血在冰上滴成黑斑。林冲喉结滑动，指节捏得铠甲缝隙里渗出细汗：“太傅……”蔡攸的声音比寒风更锋利：“完颜娄室虐杀我妇孺时，何曾听过恸哭？”他亲自踏过雪泥，靴底碾压过一只被铁链拖断腿的小狗脖颈，喀嚓声混进狗群的绝望呜咽。浸透火油的布条死死绑紧每只狗的后腿，生肉投掷在雪地远方，恶犬的咽喉里迸出啃噬自己脏腑般的咆哮！蔡攸的骨哨响了——那声音如地狱油锅迸裂！百链齐断！百尾燎燃！炼狱之犬冲向金营！“放——！”火焰灼烧皮肉的焦臭随寒风灌进所有人鼻腔，野狗变成了翻滚惨嚎的火球，皮毛燃烧的噼啪声与骨骼在烈焰中爆裂的脆响交织。金营顿时化作滚动沸腾的血肉熔炉！“我的脚！它在啃我的脚！”一条焦黑的火犬獠牙钉进某个士兵脚踝将他拖倒在地，士兵的匕首疯狂捅进狗腹，热腾腾的内脏泼洒在他惊厥扭曲的脸上。另一处帐篷被奔突的火犬撞倒，引燃的毛毡裹住浑身着火的士兵，他狂奔数步后砸向粮草垛，顿时烈焰冲天，映得雪花如飘飞的赤红骨灰！“疯狗！射不死的疯狗！”士兵们在倒地的马匹和同类间践踏奔逃，一个军官刚挥刀劈开扑向他脖子的火犬，又被另一只从侧面撞倒，燃烧的躯体沉重地压在他胸前，军官的惨嚎被火舌舔进口腔。完颜娄室冲出营帐，猩红大氅在热风中剧烈翻卷如同血瀑！他亲眼看见一只拖着火光内脏的恶犬撞翻了他的帅旗！狼牙棒狠狠挥出！砸碎了那畜牲的颅骨！可燃烧的油脂溅上他的铁甲！“蔡攸——！老狗——！”他仰天嘶吼！喉结在刀劈过般的颈子上疯狂滚动！

连续七昼夜的折磨刻进每个金兵眼中：血丝织成蛛网罩在浊黄的眼球上，士兵缩在角落，怀里长刀被痉挛的手攥得像救命稻草。风吹得哨楼一块松脱皮甲猎猎响，瞬间引发十几张弓弩惊惶乱射。战马也磨着淌血的牙齿，缰绳在木柱上勒出深痕。就在精神弓弦即将绷断的裂响在营中蔓延时，完颜娄室耳鼓被一条毒蛇般的密报咬穿——蔡攸携神臂弩秘图正过鹰愁涧外雪原！“蔡攸——！”他吼声震落帐顶的冰棱！青铜火盆被踹翻！炭火溅上他的狼毛镶边靴子吱吱作响。“欺吾！辱吾！戏吾！”他撕开襟袍露出虬结的胸膛，抓起马鞭狂抽战马后臀：“取我狼牙棒！儿郎们，随我去生啖此獠骨肉！”

寒光在旷野雪地上游动，蔡攸的乌云踏雪踏冰而行，玄貂大氅被朔风掀起如冥府蝠翼。张宇初青袍在雪色中宛若孤鹤翎羽，身后道童背负的铜铃偶尔泄出几声冷冽清音。车队轮毂碾碎积雪的声音单调而沉重。“五里！”斥候的呼喊带着气刃劈开寒风。蔡攸望向天际闷雷般滚动的烟尘，冷光划过眸底：“入谷！”车马骤然提速，扑向峡谷幽深的咽喉。两侧千仞冰壁泛着死人的青光，寒风在嶙峋冰棱间发出刮骨的尖啸，卷起漫天冰屑雪砂。谷底冰层覆着薄雪，马蹄踏碎的脆响如死神叩齿之声。

“蔡攸老贼！！拿命来——！”完颜娄室暴吼如雷！座下火红战马踏碎雪壳！千骑卷起咆哮的黑色浊流，刀锋将阴沉天幕割出冰冷豁口！雪尘粘附在鬃毛披挂上使金兵如同雪中扑来的魔影！他已听不见风声！眼中只有风雪里那点移动的墨痕！是那道墨影屠了他的先锋！烧了他的粮！驱使他尊贵的勇士被疯狗撕咬！今日便是啃穿冰谷也要生啖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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