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宋：从溺亡奸臣子开始 第61章 金国上京：狼牙怒张

万里之遥，白山黑水之间，金国上京会宁府（今黑龙江阿城）。隆冬的气息已比南边凛冽数倍，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粗犷坚实的木石宫殿上，发出呜咽般的哨响。

一座巨大的穹顶石殿内，粗重的松油火把插在铁环中熊熊燃烧，跳动的火光映照着四壁挂着的狰狞熊罴、斑斓猛虎的完整毛皮，散发出原始而狂野的气息。殿内正中，一座硕大的青铜火塘正灼烧着整根橡木，热浪滚滚，烘烤着串在上面的、滋滋冒油的半只肥硕黄羊。

大金国谏议大夫、国论忽鲁勃极烈（国相）、太祖阿骨打之弟——完颜吴乞买，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铺着完整黑熊皮的狼皮交椅上。他年约四旬，正值壮年巅峰，身材壮硕得如同熊罴，狮鼻阔口，满脸虬髯戟张，一双褐色的眼眸开阖间精光暴射，充斥着野性、蛮横与权力的火焰！那常年征战的粗糙大手，正捏着一把锋利的小银刀，灵活地从刚刚烤好的一扇金黄羊肋排上，切割下大块带血的鲜嫩羊肉，直接塞进口中大嚼。

肉腥味、油脂香、松油燃烧的烟气混杂在一起，弥漫在偌大的殿宇内。几名袒露着半边健壮臂膀、沉默如铁塔的侍从，捧着装满烈性马奶酒（“忽迷思”）的巨大牛角杯侍立一旁。

这时，一名全身裹在灰白色狼皮大氅里，仅露出如同鹰隼般锐利双眼的“金狼卫”（大金最精锐隐秘的情报与刺探机构）密探头领，无声无息如同幽灵般滑入殿内，在火塘前三步处跪倒。

“勃极烈（首领尊称），南边鹞鹰信！” 密探头领声音沙哑低沉，如同被寒风撕裂。

吴乞买咀嚼的动作猛地一顿，满嘴的油光都凝固了。他挥手让侍从递过擦拭用的粗布。他一把扯开系绳，露出里面的素色皮卷，上面是用契丹文混着女真语法写就的密文——这是金狼卫直接掌控的密线才能使用的最高级暗语。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皮卷上那个无数次让他咬牙切齿的名字——蔡攸！

“哐啷！”一声巨响！完颜吴乞买手中的银刀连同还捏着的半块黄羊肉，被他狠狠掼在脚下坚硬的石板上！油脂飞溅，银刀翻滚！整个大殿的气氛骤然降入冰点！

“蔡攸——！！”一声咆哮如同受伤暴熊的嘶吼从吴乞买胸腔炸开！他猛地站起，如铁塔般雄壮的身躯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双目瞬间赤红，额角青筋虬起，如同盘踞的毒蛇！殿壁悬挂的兽皮仿佛都被这声咆哮震动！

“又是这条阴魂不散的毒蛇！！”吴乞买胸膛剧烈起伏，他大踏步走到旁边壁柱旁，那里赫然悬挂着一幅刺目的物件——一块染着褐黑色血迹的羊皮卷！上面用女真文字罗列着蔡攸的“罪状”，包括但不限于：

献毒策“圆明万国博览圣园”，耗宋国巨资民力，坏其根本；

劫掠金商巨资（通过“太平社”及走私垄断）；

杀金国细作于汴梁（通过影卫）；

夺金国欲购之宋帝秘宝（御笔书画等）；

离间辽宋议和（此条从宋廷密报推测）；

断金国南货丝绸香药专卖之大利（通过皇家商社）……

每一条下面，都用朱砂画着一道道狰狞的血痕！仿佛要食其肉寝其皮！

“这条宋狗！本王派了多少拨人去东京！花船、漕运、盐帮……折了那么多好手！连根毛都没伤到他！反倒让他把北边能发财的道道儿都快堵死了！”吴乞买的声音粗粝愤怒，如同沙石摩擦，“听说这贼子在宋国境内一路慢得像乌龟爬，还大肆搜刮金银，连只铁公鸡都要刮下几两油！他娘的！那都是我大金囊中之物！竟被他这貔貅吞了！”

他猛地转身，一脚踹在石火塘的边沿，沉重的火塘竟微微晃动，火苗一阵纷乱！他眼中燃烧着焚城的怒火：“好！慢得好！爬得越慢，死得越透！宋辽边境是么？”他猛地看向跪伏在地的金狼卫头领，声音如同冰封的刀刃：

“传本王军令！点‘铁浮屠’（金国最强重甲亲军）中最精于潜伏刺杀的五十人！命国手‘兀里刺’（金国擅长追踪和毒术的萨满武士）随行！配备最毒的鹤顶红‘封喉矢’！让他们现在就换上辽狗边军的皮！连夜出发！在宋辽界河一带布网！”

“给本王听清了！”吴乞买布满老茧的巨掌张开，如同要捏碎虚空中的首级，“目标——蔡攸的狗头！手段——不计后果！时机——就在他渡河前后！趁他队伍扎营混乱之时动手！给我用最强的铁浮屠凿穿阵型！直取中军！把毒箭全都射到他和那个拿双鞭的蛮子身上！还有那两个什么‘豹子’‘行者’的悍匪！一起给本王碎尸万段！”

他眼中凶光四溢，补充道：“杀了之后，把他们的尸体，尤其是蔡攸的残躯，给本王抢回来！曝于两军阵前！告诉那些南人，看看这就是得罪我大金的下场！”他喘着粗气，狞笑着：

“对了！故意留下几具穿辽军衣服的废物尸体！再丢下点辽国边军特有的破烂兵器！要做得像那么回事！”嫁祸！是草原狼群最擅长的本能之一！嫁祸给辽国，彻底激怒南人！

金狼卫头领用力捶胸：“遵命！勃极烈！必取蔡攸之头献于帐下！”

“去！”完颜吴乞买挥手如同驱赶苍蝇，“记住！蔡攸的头！本王要亲眼见到它烂掉！把皮给我扒下来！做成战鼓的蒙面！让宋国的窝囊废皇帝听听响！”

密探头领叩头，再次如同灰影般滑出大殿，消失于风雪中。

殿内只剩下炭火噼啪声和完颜吴乞买粗重的呼吸。他抓起侍从捧来的巨大牛角杯，将里面酸涩浓烈的马奶酒（“忽迷思”）仰头狂灌！金黄色的冰冷酒液顺着虬髯流下，打湿了厚重的狼裘。

“噗哈！”他将空杯砸碎在地！碎银残角和浑浊的酒浆四溅！他脸上的肌肉狰狞地抖动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欲与报复后的快意畅想：“儿郎们！给本王撕碎这条挡道的毒蛇！让他知道，草原的狼牙，比他那点小聪明……锋利一万倍！”

火光跳跃，将他投在墙壁上的巨大黑影扭曲成一个择人而噬的、狂躁的狼头！殿外，风雪的呼啸声愈发凄厉，如同万千金戈在摩擦，为这场已悄然布下的双网杀局，奏响了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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