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微妙的氛围中,殿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高呼声:
“八百里加急!边疆捷报!”
一位风尘仆仆、甲胄染血的传令兵冲入殿中,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带着激动与疲惫:“陛下!大捷!贺兰德将军率军于北狄王庭三百里外鹰愁涧,大破北狄主力!阵斩其左相完颜望,俘获亲王一名!北狄王已遣使求和!赫兰德将军正押解俘虏及战利品,预计两月后凯旋回朝!”
“好!”
“天佑我朝!”
“贺兰将军威武!”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捷报,如同一记惊雷,瞬间冲散了殿中所有阴霾和尴尬。
群臣振奋,纷纷起身,激动地欢呼恭贺。
皇帝更是龙颜大悦,方才的些许阴郁一扫而空,抚掌大笑:“好!贺兰德不愧是我朝柱石!传朕旨意,犒劳三军!待贺兰将军凯旋,朕必有重重恩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般的恭贺声响彻麟德殿。
“好!好!好!”
秦灵看着这瞬间沸腾的场面,感受着身边谢烬沉稳的气息,再想到方才那场啼笑皆非的闹剧和此刻振奋人心的捷报,只觉得这中秋宫宴真是一波三折,精彩纷呈。
她端起酒杯与谢烬轻轻一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面的苏凌霜也遥遥举杯,与秦灵目光在空中交汇,两人眼中皆闪过一丝心照不宣的深意。
几家欢喜几家愁。
丞相虽得了赐婚,保住了女儿名节,但脸色依旧复杂,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事已至此,他心底那点不甘和忧虑,终究化作一生长长的叹息,眉宇间甚至带上了几分“女大不中留”的无奈。
席间,关于贺兰将军大捷和即将凯旋的话题,自然成了焦点。
酒酣耳热之际,不知是哪位宗亲提起了头,议论起贺兰将军那位巾帼不让须眉的独女。
“贺兰将军虎父无犬女!听说这位贺兰卓华小姐,自幼随父兄在边关长大,弓马娴熟,一身武艺尽得真传,实乃将门虎女!”一位老王爷扶着胡须赞叹。
“可不是嘛!”旁边有人附和,“听说在一次战役中,贺兰小姐亲率一支骑兵绕后突袭,断了敌王庭援军的粮道,立下赫赫战功!真真是女中豪杰!”
话题渐渐从军功转到了这位传奇女子的私事上。
一位消息灵通的郡王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兮兮的笑意:“老夫想起一桩京城旧闻,听说这位贺兰小姐,还在京中做姑娘时,曾对咱们哪位殿下颇为倾心呢!”
“哦?哪位殿下?”立刻有人竖起了耳朵。
那郡王眼神飘向七皇子谢承凛的方向,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促狭:“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位风姿卓绝、性情……嗯,活泼的七殿下喽。当年贺兰小姐离京随父戍边前,还曾闹出过一些动静呢!”
他含糊其辞,却引得周围几人会心一笑,眼神暧昧地飘向七皇子席。
这低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声音不大,却涟漪般迅速在靠近殿门处的小范围席间传开,自然也飘到了正欲离席的秦灵等人耳中。
秦灵脚步一顿,耳朵瞬间竖了起来,那双灵动的眼睛刷的一下亮得惊人,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她猛地扭头看向身旁的谢烬,小手激动地拉住他的袖口晃了晃:“夫君!夫君!听到了吗?贺兰小姐?七弟?七夕?快说说!快说说怎么回事!”
她满脸都是“我要听细节”的兴奋,全然不顾这是在宫宴散场的路上。
那一声清脆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夫君”,在谢烬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他清晰地感觉自己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抚了一下,一种陌生又滚烫的愉悦感瞬间从胸腔窜起,让他握着秦灵手腕的手指都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低垂着眼,看着眼前这张因兴奋而粉亮晶莹的小脸,那份带着点奇异的满足感让她有些微醺般的上头,仿佛饮下的不是酒,而是蜜糖。
“嗯?”
他唇角勾起,眼底那丝看好戏的玩味光芒更盛,还掺杂了些因那声呼唤而起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
他反手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掌心,带着几分慵懒的、近乎诱哄的语调:“哦?夫人竟不知这事?当年贺兰小姐离京,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她性子刚烈如火,行事颇为大胆,对七弟那份心思,可是毫不掩饰……”
他一边慢悠悠地随着人流往外走,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秦灵急切的表情,故意卖着关子。
而对面的情况则有些微妙。
苏凌霜自然也听到了那些细碎的议论,脸上依旧是一派沉静无波,仿佛听到的只是今日天气不错之类的闲话。甚至还有闲心整理一下被谢承凛微微压皱的袖口,动作从容优雅,看不出半分在意。
然而,站在她身旁的谢承凛,却像是被架在了热锅上。他俊朗的脸庞瞬间紧绷,眼神有些慌乱地瞟向苏凌霜,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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