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时光,在无声的硝烟与紧锣密鼓的筹备中飞逝。
京城表面繁华,暗流汹涌。
五皇子府
秦灵揉着酸涩的眼起身,看向书案后凝神阅卷的谢烬。
他侧脸冷峻,指节敲击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深潭般的眸中是化不开的凝重与一丝疲惫。
“夜深了,歇息吧。”
秦灵将温热的参茶放在他手边,指尖不经意相触。
谢烬抬眸,寒意消融,染上暖意:“快了。二皇兄的底牌快亮了,我们…也已就绪。”他望向窗外沉夜,“明日之后,便是见真章之时。”
二皇子府
谢毅立于窗前,病态亢奋。
手中密报昭示:西南流民已在路上!“秦灵!谢烬!谢承凛!准备好迎接本王的‘大礼’了吗?”阴森低笑在夜空中回荡。
地动突临!
子时刚过,一阵来自地底深处的、沉闷而恐怖的轰鸣,伴随着剧烈的、仿佛要将大地撕裂的摇晃,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
三皇子府暖阁
谢景行瞬间惊醒,猛地翻身将闻令仪护在身下,厉喝:
“地动!护驾王妃!”
器皿碎裂声与仆从惊呼响成一片。
苏尚书府闺房内
苏凌霜的堂妹苏婉,在剧烈的摇晃中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连滚爬爬钻进了结实的雕花大床底下,瑟瑟发抖,哭喊不止。
安国公府
世子楚宴,被震得直接从床上滚落,骂骂咧咧地裹着被子就往庭院空旷处冲,还不忘吼一句:
“都别慌!护好库房里的宝贝!”
混乱中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镇定。
陆少将军府
陆尘渊反应极快,摇晃初起便如猎豹般弹起,一手抓起佩剑,一手护住身边亲兵,沉声指挥:
“所有人!撤至庭院!!”
贺兰将军府
贺兰灼华被惊醒,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怒骂:“哪个不长眼的地龙敢扰本小姐清梦!”
随即敏捷地翻身下床,抄起枕边马鞭就冲到院中,指挥同样惊醒的府中亲卫:“快!远离房屋!!”
镇国公府
大地刚一晃动,骁云将军秦辰如同本能反应,猛地将怀有身孕、尚在睡梦中的妻子赵怀柔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宽阔的后背挡住可能坠落的瓦砾,同时沉声安抚:
“柔儿别怕!我在!”
整个国公府在最初的混乱后,迅速在秦镇远和苏月的指挥下恢复秩序。
赵尚书府
赵文博被剧烈的摇晃直接从床上掀了下来,摔了个七荤八素,官帽都滚到了床底。
他连滚带爬地想钻桌子,结果和同样惊慌失措、抱着一个沉重古董花瓶想逃命的赵夫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我的瓶子!”
两人滚作一团。
混乱中,赵夫人护着的“宝贝”花瓶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赵文博刚摸到的官帽上。
赵尚书顶着一头碎瓷片,看着心疼花瓶哭天抢地的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妇人之见!命都快没了还管瓶子!我的官帽啊!明日如何上朝?!”
鸡飞狗跳,狼狈至极。
翌日,金銮殿外
气氛凝重如铅。
等候上朝的文武大臣三五成群,低声议论,脸上皆带着惊魂未定和深深的忧虑。
“昨夜地动,可吓死老夫了!家中书房倒了一面墙!”
“何止啊!西南八百里加急!苍梧郡……完了!十室九塌!流民如潮水般涌向京城!”
“祸不单行!东北顺义、密云急报!百年不遇的暴雪!积雪深逾丈余!道路全断,牲畜冻毙无数!东北粮仓……唉!”
“最要命的是京城粮价!一夜之间翻了三倍!再这样下去,不等流民到,京城自己就先乱了!”
“天降灾厄,国之大难啊!”
几位皇子也立于队列前段:
二皇子谢毅,面色沉重,眉头紧锁,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极力压抑的兴奋和算计。他微微侧头,与大皇子谢怀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大皇子谢怀明,脸色有些苍白,带着后怕,但看向谢毅时又强自镇定,眼神中带着依赖和一丝贪婪的期待。
三皇子谢景行,神色平静,举止从容,仿佛昨夜护妻的紧张从未发生。
他正与一位工部官员低声交谈,询问京城房屋损毁情况,显得沉稳可靠。
七皇子谢承凛, 桃花眼微眯,脸上惯常的玩世不恭被凝重取代,他正低声与户部一位侍郎快速交谈,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袖口,显然在思考对策。
五皇子谢烬, 安静地站在稍后的位置,面色依旧带着一丝病弱的苍白,微微垂眸,仿佛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
只有离得近的人,才能看到他眼底深处那冰封般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皇上驾到——!”
山呼万岁之后,皇帝谢乾高坐龙椅,面沉似水,不怒自威。但眼底深处那抹震惊与忧色,却无法完全掩盖。
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京兆尹三人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出列跪倒,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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