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和屈辱。
“我在外面为了这个家,为了他的前途,跟人斗心眼,跟人拼刺刀!他倒好,在外面给我找了个妹妹!”
“我真想一枪崩了他!”
于秀凝咬着牙,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许忠义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小声嘟囔:“嫂子,冷静,冲动是魔鬼……”
任平生抬眼扫了他一下,许忠义立刻闭上了嘴。
任平生把一杯温水递到于秀凝手里,语气平淡。
“想杀他,说明你还爱他。”
于秀凝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他。
“如果真的不爱了,你会觉得他脏,连多看他一眼都恶心,而不是想杀了他。”
任平生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于秀凝的内心。
她愣住了,眼泪流得更凶。
是啊。
她恨,她怒,可心底里,那份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那我该怎么办?”于秀凝的声音里透着无助,“我就这么忍了?当什么都没发生?我做不到!”
“谁让你忍了?”
任平生反问。
他身体微微前倾,看着于秀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离。”
“跟他离婚。”
“让他净身出户。”
这几个字,让病房里的另外两个人全都懵了。
许忠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老任!你疯了?你这是劝和还是劝分啊?这节骨眼上,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于秀凝也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没反应过来。
任平生根本不理会许忠义,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于秀凝身上。
“你打他一顿,骂他一顿,有用吗?没用。男人在这种事上,记吃不记打。”
“你跟他冷战,分居,有用吗?可能有点用,但治标不治本,说不定还正中他下怀。”
“所以,要玩就玩把大的。”
任平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让他失去一切。工作,地位,财产,还有你。让他从云端跌到泥里,让他知道背叛你的代价到底有多大。”
“只有让他伤筋动骨,疼到骨子里,他才能真正长记性。”
于秀凝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复杂的光。
她心动了。
任平生继续加码。
“等他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被所有人嘲笑的时候,你再看看他。”
“如果他真心悔过,那就让他滚回来,放下他所有的面子和尊严,像个孙子一样,重新把你追回来。”
“到时候,主动权就在你手里了。”
“你想让他站着,他不能坐着。你想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这,才叫真正的拿捏。”
这番话,说得于秀凝心里那股憋屈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对啊!
凭什么是我痛苦?
凭什么是我在这里伤心欲绝?
该付出代价的,是他!
她看着任平生,眼神逐渐从迷茫变得坚定。
而任平生,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于秀凝是督察处处长。
陈明是督察处情报科科长。
两口子闹离婚,还要闹到净身出户的地步,整个沈阳站都得炸开锅。
督察处内部,肯定会乱成一锅粥。
站队的,看热闹的,打小报告的……
处长李维恭,光是处理这些家务事,就得焦头烂额。
而他,就可以趁着这片混乱,安安稳稳地做自己的事。
为即将到来的四平街战役,送上最关键的“礼物”。
……
下午,于秀凝出院了。
她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但眼神里的那种决绝,骗不了人。
许忠义彻底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整个人都忙疯了。
一边要按照于秀凝的指示,去处理陈明名下的财产和关系。
一边还要想办法应付可能随时会来询问情况的顶头上司李维恭。
更别提,他自己手上那摊子走私的买卖,也得盯着。
他现在看任平生的眼神,充满了幽怨。
好家伙,你一张嘴,我跑断腿。
任平生对此视而不见,主动提出送于秀凝回家。
车里。
气氛很安静。
于秀凝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许久没有说话。
任平生也不催,安静地开着车。
快到于秀凝家楼下时,她忽然开口。
“平生。”
“嗯。”
“我想……跟你聊聊。”
她的声音有些迟疑,但很认真。
任平生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
“好。”
他转过头,看着这个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的女人,平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车内,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
于秀凝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脆弱。
“我……我有点怕。”
她终于承认。
“怕什么?”任平生问,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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