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意志与萝莉邪神 第51章 永夜孤航·思念成狂

深邃、冰冷、死寂。

这是宇宙深空永恒的主题，尤其是在远离任何恒星系的虚无地带。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间涟漪闪过，顾离的身影从维度通道中跌宕而出，旋即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他悬浮在真空之中，周身那暗红与墨黑交织的混沌领域自发运转，将他与致命的宇宙环境隔绝开来。领域的光芒比一月前更加凝实，也更加……死气沉沉，如同墓穴中永不熄灭的长明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一个月了。

距离她化为光点融入他身体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时间并未抚平任何伤痕，反而将那剜心剔骨的痛楚，沉淀成了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绝望与疯狂。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块万载寒冰取代，每一次搏动，泵出的都不是血液，而是蚀骨的思念与焚天的恨火。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的模样，以及……曾经在那个古老试炼中，面对心魔幻境时，自己那“坚定”得可笑的话语：

【回忆浮现】

幻境中，白小小被噬界者抓走，受尽折磨；蓝星被彻底吞噬，亿万生灵哀嚎；他自己修炼走火入魔，修为尽废……

当时的他，心似古井无波，傲然低语：“恐惧源于未知与弱小。而我之道路，注定踏破一切阻碍。小小，我会守护。蓝星，我会拯救。至于失败？”

他轻笑一声，带着绝对的自信：“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回忆结束】

“呵……呵呵……”顾离的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沙哑的笑声，在这死寂的虚空中显得格外刺耳。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苦涩，不是对别人，正是对当初那个天真、自负的自己！

“未知与弱小？守护与拯救？”他喃喃自语，声音如同寒风吹过锈蚀的金属，“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

何其可笑！何其狂妄！

他曾以为，凭借混沌本源，凭借元墟之道，便能无所畏惧，护住一切。可现实呢？他用最残酷的方式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未知——仙境强者的碾压，是噬界文明的庞大与冰冷！什么是真正的弱小——那是即便他拼尽一切，燃烧所有，却连最重要的人都护不住的无力！

守护？他连近在咫尺的她都没能守住！

拯救？他的故乡太阳系？现在也只能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离故乡！

失败？这难道不是世间最彻底的失败吗？！他的字典，早已被鲜血与绝望染透，每一个字都刻着“无能为力”！

那试炼中的坚定道心，此刻回想起来，不过是无知者无畏的可笑宣言，是未曾经历真正绝望时，自欺欺人的漂亮话！现实的铁拳，早已将那份“古井无波”击得粉碎，只剩下这片冰冷死寂的、名为“顾离”的废墟。

狂躁的杀意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动，暗红领域微微震荡，将周围漂浮的几块微小陨石悄无声息地湮灭成虚无。只有杀戮，只有不断变强，才能暂时压制住这几乎要将他灵魂都撕裂的痛苦与自我厌弃。

就在这时，他强大的神识感知到，在数百万公里外，一艘长约千米、造型狰狞、覆盖着厚重黑色装甲、风格与噬界者类似的星舰，正以一种隐匿模式悄然巡航。舰身上喷涂着一个陌生的、如同扭曲触手般的徽记，散发出掠夺与毁灭的气息。

不是噬界者的直属舰队，但显然是某个与噬界文明有关联，或者同样从事宇宙劫掠的文明。

很好。

顾离那双冰寒的血色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死寂的杀意。他需要资源，需要能量，需要一切能让他变强的东西。而这艘船，以及船上的生命，在他看来，不过是……填补内心空洞与推进复仇的养料。

他甚至懒得去问对方是谁。

下一刻，他的身影凭空消失。

星舰指挥室内，刺耳的警报声刚刚响起，厚重的合金墙壁便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扭曲、撕裂！顾离的身影如同死神降临，暗红领域瞬间扩张！

没有废话，没有警告。

所有被领域笼罩的海盗，无论实力强弱，都在一瞬间僵住，眼神黯淡，生机与能量被强行抽离，化作养料汇入顾离体内。短短几个呼吸，整艘星舰内部，再无任何生命气息。

顾离闭上眼，感受着那微薄的能量流入。这点能量，对于他如今融道境的修为而言，杯水车薪。但杀戮本身，那剥夺生命、吞噬一切的过程，能让他短暂地忘记那片废墟般的内心，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还在向着某个目标“前进”。

他走到主控台前，神念粗暴地侵入数据库。大部分信息琐碎无用，但他找到了一张残缺的星图，其中一个坐标被标记为“混乱之域”，据说那里是三不管地带，充斥着逃亡者和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

“混乱之域……”顾离低声重复，冰封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期待。或许，在那里能找到更快获取资源的方式，或者……遇到更多值得“清理”的目标，让他能暂时忘记那如影随形的、对自身无能的嘲讽。

他抬手，暗红混沌之力涌出，开始从内部分解、吞噬这艘星舰。金属、能量核心……一切有用的物质都化为了本源粒子，被他的领域吸收。

片刻之后，原本星舰所在的位置，已空无一物。

顾离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朝着“混乱之域”的方向，开始了又一次无声的跳跃。

在他的混沌奇点深处，那缕属于白小小的银色月华，似乎随着这次杀戮，微微闪烁了一下，清冷，寂寥。

他知道，这条用鲜血与疯狂铺就的道路，他将一直走下去，踏着尸山血海，直到完成那万倍奉还的誓言，或者……找到那渺茫到近乎不可能的，能将嘲讽变为现实的唯一希望——将她带回身边。

无论前方是更深的黑暗，还是彻底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