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意志与萝莉邪神 第20章 慰藉与善后

穿透尚未完全散去的魔气与尘烟，将苏家苑内的惨状无情地展露。断壁残垣，焦土裂地，空气中混杂着血腥、焦糊以及暗影魔气特有的阴冷腥臭。三位原本不可一世的元婴长老，瘫在废墟中，气息萎靡，七窍间仍有污血缓缓渗出，模样凄惨无比。

顾离静立于这片狼藉之中，双眸微闭，仔细体会着自身翻天覆地的变化。

丹田之内，那原本奔腾不息、却略显虚浮的源初之气，已然彻底化为一片沉静、深邃、沉重如汞的灰色液态海洋——源初真元。这便是凝真境！真元之海中央，那团混沌初火仿佛找到了更优质的燃料，燃烧得更为旺盛、凝实，每一次看似随意的跃动，都吞吐着远超元基境时的磅礴能量，并且与周身的液态真元形成了完美的循环。

心念微动，一缕凝练的灰色真元自指尖溢出，不再是之前的气态模样，而是如同拥有实质的流水，环绕指尖，散发着内敛却令人心悸的波动。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对周身天地能量的感应与掌控，提升了一个巨大的层次。更重要的是，对于“元墟噬灵”与“元墟归寂”这两式源自本能、脱胎于混沌初火的神通，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尤其是“归寂”，他感觉若能全力施展，其威能足以让方圆十丈内的一切，归于最原始的“无”。

实力的暴涨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信心，但顾离并未沉迷其中。他深知，昨夜若非白小小拼死牵制与反击，若非那炼虚残魂贪婪托大，自己绝无可能抓住那一线生机，完成这惊险的临阵突破，甚至反过来将其吞噬。

想到白小小，顾离立刻从内视中退出，睁开了双眼。

几乎在他睁眼的瞬间，一道银白色的身影便扑了过来，一双微凉的小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力道之大，仿佛要嵌入他的血肉之中。

“哥哥？”

白小小仰着头，赤红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娇憨灵动，也没有了战斗时那种俯瞰蝼蚁般的冰冷漠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劫后余生的庆幸、深入骨髓的后怕、以及一种……仿佛源自灵魂本能、害怕被唯一依靠抛弃的巨大恐惧和偏执。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角那缕已然干涸的金色血痕显得格外刺眼。

“不准！不准再那样了！”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却又异常执拗，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不准再把我挡在后面！不准再一个人面对那么危险的东西！”

她空着的一只手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心口，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那里正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绞痛：“看着那只黑色的大手抓向你，看着你动不了……这里，好痛！好痛！”她重复着，赤瞳中水光弥漫，却倔强地没有流下来，“比……比任何时候都痛！”

顾离心中猛地一揪。他不是第一次见白小小依赖他，却是第一次见她流露出如此深刻、几乎要将她自身也吞噬的不安与痛苦。这似乎超越了寻常的担忧，更像是一种烙印在生命本源里的恐惧，因昨夜那濒死的危机而被彻底引爆。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拇指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嘴角那抹金色，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疼惜：“傻丫头，我这不是没事吗？不会丢下你的。”

“不够！”白小小用力摇头，银白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拂过顾离的手背，赤瞳中的偏执更甚，“证明！哥哥证明给我看！”

话音未落，她猛地踮起脚尖，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决绝，将自己微凉而柔软的唇瓣印上了顾离的唇。

顾离浑身微微一僵。

这个吻，毫无技巧可言，生涩、急促，甚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颤抖。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一种绝望的确认，一个害怕失去所有的灵魂，在本能驱使下，想要通过最直接的方式，在她唯一的光与锚点上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传递过来的汹涌情绪——那几乎将她也淹没的不安、那源自未知深处的恐惧、以及那份单纯却无比炽烈的占有欲。

短暂的错愕之后，顾离的眼神软化下来。他虽然无法完全理解她这份强烈到病态的情感从何而来，但这份情感本身的真挚与脆弱，却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闭上眼，抬起手，轻轻环住了她纤细而不断轻颤的腰肢，以一种温和却坚定的姿态，回应了这个带着淡淡血腥味与泪意的吻。他没有深入，只是耐心地、安抚地贴合着她的唇瓣，将一丝平和精纯的混沌气息，透过唇齿相依，缓缓渡入她的体内，试图抚平她神魂深处那莫名的惊悸。

周围，苏文渊、苏明远以及其他正在清理战场、捆绑俘虏的苏家子弟，早已默契地移开了视线，各自忙碌，仿佛对这边发生的的一切视而不见。只是偶尔瞥向顾离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感激。

良久，唇分。

白小小微微喘息着，原本苍白的脸颊染上了一层动人的薄红，那双赤瞳中的疯狂与恐惧似乎被这个吻和那缕平和的气息稍稍驱散、抚平，但那份深沉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占有欲却丝毫未减，反而像是得到了某种官方认证，变得更加理直气壮。

她将发烫的小脸深深埋进顾离的胸膛，用力蹭了蹭，闷闷的声音带着一丝心满意足，却又暗含警告：“盖章了。哥哥是我的了。永远都是。要是敢跑……”她没有说下去，但环住顾离腰身的手臂骤然收紧，那力道，足以让寻常筑基修士感到呼吸困难。

顾离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柔软顺滑的银发，对于她这番孩子气却又无比认真的“宣言”，并未出言反驳，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嗯。”

安抚好如同受惊小兽般的白小小，顾离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这片废墟，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深邃。

苏文渊见状，立刻快步上前，深深一揖，语气充满了感激与敬畏：“顾长老，此次苏家能免于灭族之祸，全仗长老与白姑娘力挽狂澜！此恩此德，苏家上下，永世不忘！”

顾离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客套，目光扫过那三个瘫倒在地的元婴长老，眼神冰寒：“苏家主，客套话不必多言。暗影阁此次受此重创，绝不会善罢甘休。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处理干净，然后……”

他的话语微微一顿，声音带着一丝冷意：“我们需要从他们嘴里，撬出更多关于暗影阁的情报，尤其是他们为何执着于‘钥匙’，以及……他们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白小小也从顾离怀中抬起头，赤瞳望向那三个如同死狗般的俘虏，嘴角勾起一抹天真无邪，却让苏文渊都心底一寒的笑容，她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唇角，声音软糯却带着一丝兴奋：“对，要好好‘问’问他们。”那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玩具，充满了跃跃欲试。

苏文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寒意，重重点头：“老夫明白！这就安排可靠人手，先将这三个魔头囚入地底禁牢，布下重重禁制！待顾长老恢复调息之后，再行审问！”

顾离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他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彻底稳固刚刚突破的凝真境修为，并仔细消化吞噬那炼虚残魂后，脑海中多出的那些零碎却庞大的信息碎片（前期男主吞噬获取的记忆是有限的）。他有预感，这些信息，或许能揭开暗影阁乃至这个世界更深层的秘密。

而顾离脚下的路，在突破至凝真境后，似乎也变得更加广阔与莫测。他揽着依旧紧紧靠在他身侧的白小小，目光投向远方渐明的天际，心中一片沉静，却又充满了对未知前路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