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回应凯撒的则是一招挟带着香风的枕头暴击,外加霍雅那羞愤到几乎要冒出蒸汽的清脆话语。
“是!是!是!你小子确实对我不玩阴的!”
她抡起那松软的鹅绒枕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凯撒那张笑得可恶的俊脸上:
“你小子对我全都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什么‘为了女神安危不得不贴身守护’,什么‘同款睡衣更能彰显主仆一体’——你个混蛋混蛋大混蛋!”
她越说越气,脸颊绯红,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像是燃着两簇小火苗,这般说着,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枕头挥舞得虎虎生风,几乎要化作一团白色的幻影。
如此,被天鹅绒枕头接连“痛殴”着的凯撒也就……越爽。
他非但不躲,反而微微眯起眼,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仿佛落下的不是枕头,而是女神轻柔的抚触。
谁叫这般“揍”他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所信仰、并深深爱慕着的女神呢?
这份旁人无福消受的殊荣,足以让这位位高权重的大主教甘之如饴。
待霍雅发泄完了气愤,气喘吁吁地停下手,将那个被蹂躏得有些变形的枕头抱在怀里时,凯撒才不动声色地起身,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被“猛攻”的不是他一般。
他将因为刚刚的动作而产生褶皱的床单重新铺好,抚平每一道痕迹,细致得如同处理一件神圣的仪式。
随后三两下的换上睡衣——甚至是花过小心思的,和霍雅身上那件几乎一模一样的同款睡衣。
那丝绸的质感,那浅金的颜色,甚至连袖口处那不易察觉的、代表霍雅神圣徽记的暗纹,都如出一辙。
嗯,算是情侣装的一种。
他穿好后,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衣领,确保自己在女神面前始终保持着最佳仪态。
而霍雅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她只是用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神之眼瞥了凯撒一眼,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朝一旁微微挪了挪,给凯撒预留出了安寝的位置,动作自然得仿佛天经地义,尽管那挪动的幅度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冕下。”
凯撒侧身躺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僭越,又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侧传来的、属于女神的淡淡馨香。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选择在安寝前谈及正事,以此巧妙地分散自家女神的注意力,打消那或许仅存一丝的抵触情绪。
“那位糖豆小姐,就是蝠神祭司的轮回转世么?”
“是,也不是,蝠神和祭司早已彻底死亡,成为永恒的残像。”
霍雅轻轻叹了口气,她其实并不希望现实向这个方向发展,但是目前来看,反倒是向这一方向踩下了油门。
“她的确是蝠神力量的延伸,是那古老神只留在人间的最后回响,但也同时是斯普林人血脉中那纠缠不清的【传奇种】显化。
现在,这两股同样强大却本质迥异的力量在她的体内势均力敌,如同光与影在黄昏时分交织——确切来讲,是传奇种那未曾预料的潜力如同一道坚固的堤坝,暂时中和了她那源于血脉深处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疯狂与暴乱。”
“她并非那逝去时代的祭司灵魂重燃,也不再是昔日那位执掌黑暗与寂静的蝠神本身。”
“她一半的本质,是斯普林一族那血脉诅咒的具象化体现——尽管蝠神丝芙林忒科亚在临终之前,千方百计、耗尽最后的神力去削弱那诅咒对正常斯普林子民的影响,试图为他们留下一线生机。
但是,诅咒的生效与蔓延从不按照临死之神那悲悯的意志为转移,它如同命运的纺锤,冷酷地编织着既定的轨迹。”
“所以,这就是为何,蝠神丝芙林忒科亚才会在沉眠之前,降下那道看似残酷的神谕,”
凯撒若有所思地接话,他的眼神锐利起来,属于主教的睿智在闪烁:
“要求后代的斯普林人,必须将族群中诞生的白化种尽数杀死……原来,那雪白的毛发,虽是祝福,但也早已不再是祝福。”
“正是如此。”
霍雅赞许地看了凯撒一眼,随即又染上一抹无奈。
“白化,象征着轮回的开端,那身雪白无瑕的毛发,意味着那个体不仅继承了蝠神遗留下来的危险的神性力量,更同时承载了那份根植于血脉源头无法磨灭的滔天怨念与诅咒。”
“若不加约束,任由其成长,当这个体的力量彻底觉醒之日,便是浩劫降临之时。
祂将化身为无情的杀戮化身,依照诅咒的本能,无差别地屠戮视野之内所有的斯普林人与血族——无论妇孺,无论老幼。”
“其实,这一道以绝后患的神谕,执行到距今七八千年前时就已经被后来的斯普林人执行得有些宽松和心存侥幸了。
然后……便直接导致了几件鲜为人知的大屠杀事件发生……斯普林人的人口直到现在都没能恢复远古的元气,这其中,可也不全是他们自身生育能力日渐低下的缘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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