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羊蛋和牛蛋不够吃!吵着还要!”
此话一出,饶是凯瑟琳在来之前已经听下属们讲述过这些魅魔的“丰功伟绩”和“特殊食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此刻也差点没绷住那张冷峻威严的脸。
她英气的眉毛极其细微地向上挑了一下,覆盖着黑甲的手指似乎也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凯瑟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过于直白且带着原始冲击力的诉求。
银发将军向前迈了一步,至尊黑甲在惨白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属于传奇强者的无形气势如同实质般碾压过整个空间,让那些匍匐在地上哭泣的魅魔们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哭声都小了许多。
地牢空气变得更加沉重冰冷。
“……不够吃……”银发将军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差多少。”
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一排排铁栅栏后的黑袍身影。传奇威压让空气都粘稠起来,连角落的阴影都几乎凝固。
但那些早已饿到两眼昏花、刚尝到点“荤腥”却又被断绝、正处于极度饥饿和绝望中的魅魔们,此刻颇有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破罐子破摔气势。
短暂的畏惧被更强烈的生理需求压倒:
“半饱!还要!就算是明天上绞刑架,咱也得当个饱死鬼!”
一个身材相对高挑的魅魔猛地扑到铁栅栏前,兜帽滑落少许,露出一张苍白但难掩艳丽的脸庞,此刻却写满了狰狞的饥饿和对食物的渴望,声音嘶哑地喊道。
“七分饱!团长大人!求您了!吃饱之后您让我上火刑架都行!”
另一个牢房里,一个声音带着奇异的狂热,“我听说火刑之后灵魂能下地狱!我想尝尝深渊恶魔(恶魔和魔族不同,恶魔中的魅魔生态位是欲魔)是什么味道!说不定……说不定也能当饭吃!”
这逻辑清奇又带着绝望的疯狂。
“六分饱……真的一点儿都没有了吗?”一个听起来较为年轻、带着哭腔的声音怯生生地哀求,她努力将脸挤出铁栅栏的缝隙,“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什么都可以!打扫、缝补、暖床、单人或是多人……求求您了,再给我们来上一点儿吧!一点点就好!”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走投无路的卑微。
魅魔们七嘴八舌地哭喊着、哀求着、甚至带着点癫狂地陈述着各种“死法”和“交易条件”。
在传奇强者冰冷的注视下,她们彻底收起了那套精心设计的魅惑表演,展露出的只剩下最原始、最**的求生欲和对食物的极度渴求。
阴冷的地牢此刻喧嚣得如同清晨最热闹的菜市场,充满了绝望的嘈杂和荒诞的讨价还价。
“好,停。”
凯瑟琳只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如同冰水浇头,传奇的意志瞬间压过了所有声音。
刚刚还在哭爹喊娘、状若疯癫的魅魔们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噤声。
整个收押区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她们压抑的呼吸声和远处水滴落的回响。
正如她们自己喊的那样——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才不要因为不识抬举触怒强者而被轻易碾死。
“羊的,还有牛的,”凯瑟琳的目光扫过那些瞬间变得无比“乖巧”的黑袍身影,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确实没有了。”她微微侧头,视线瞥向站在她身后、一直安静观察的白发斯普林少女糖豆。
银发将军清晰地记得,自己带着糖豆走进骑士团总部时,经过那个临时堆放“战利品”的露天场地。
少女看到那一大堆被堆放在中心空地、明显被“特殊处理”过(噶掉了关键部位)的牛羊尸体时,那张小脸上露出的那种混合着震惊、茫然和“这是什么奇怪操作”的懵逼表情。
她甚至听到糖豆用气声、带着难以置信的困惑小声嘀咕:“骑士团的胃口……都这么好吗?一天要吃这么多的肉……还专吃……那种地方?”
凯瑟琳当时只觉得额角青筋都在跳,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纯真又致命的问题。
“真的没有了啊……”那个自称只吃了六分饱的年轻魅魔声音微弱地重复着,带着彻底的绝望。
为首的、喊要做饱死鬼的魅魔则深深地叹了口气,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颓然地滑坐回冰冷的地面,蜷缩到了牢房最阴暗的角落里。
“好吧,饿一饿也好……”她的声音带着认命的麻木,“反正我们这些年来……也都这么过来了。”
其他囚室内的魅魔们也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气力,默默地凑到一起,在狭窄的空间里彼此依偎着,身体之间的挤压似乎能带来一点点虚假的暖意,也多多少少能缓解一点那噬骨的饥饿感带来的空虚。
绝望的寂静再次笼罩了地牢。空气中那股奇异的甜腻气息也淡了许多,只剩下潮湿的霉味和冰冷的铁锈味。
提灯的光芒将魅魔们依偎在一起的黑影拉长、扭曲在粗糙的岩壁上,如同沉默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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