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明月书：九域初召卷 第80章 古籍残片语

瀚海脉的风裹着细沙，打在衣襟上沙沙响。青珞坐在青竹轿里，撩开轿帘一角，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象——路边的枯树歪歪扭扭地立着，枝干上缠着泛灰的藤蔓，沙地上偶尔能看到鸟兽的脚印，却没半分生气，连灵气都比垣都稀薄了大半，只有风里偶尔飘来的星陨秽气，让怀里的玉璜轻轻发烫。

“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到落霞谷外围了。”青岚的声音从轿外传来，带着点风的凉意，“前面有个废弃的驿站，我们在那里歇脚，顺便确认下探路的消息。”

青珞点了点头，放下轿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暗兜里的护灵符——离开垣都后，羽商就借口“探路”走在了前面，只有青岚和赤炎陪着她，还有一队执律卫护卫。风里的星陨秽气越来越浓，玉璜的温度也越来越高，让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安——落霞谷的危机，可能比他们预想的更严重。

轿子停在驿站门口时，赤炎先跳下车，提着长刀扫了圈周围：“放心，没人，只有点浊气，不碍事。”驿站是用土坯砌的，屋顶漏了个洞，阳光透过洞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个亮斑，角落里堆着些废弃的木柴，蒙着厚厚的灰。

青珞刚走出轿子，就被一阵风吹得打了个寒颤——驿站里的浊气比外面浓，怀里的玉璜突然烫了一下，不是平时的温热，是带着点急切的灼热，像在指引她什么。她顺着玉璜的感应往角落走，蹲在木柴堆前，伸手拨开上面的灰——一根木柴下面，压着片泛黄的兽皮纸，边缘已经磨损，上面还沾着点黑浊的痕迹，正是星陨秽气的颜色。

“这是什么？”赤炎凑过来，看着她手里的兽皮纸，“看着像古籍的残片，上面还有字。”

青珞把残片捧在手里，玉璜的温度瞬间升高，残片上的文字突然亮起淡青色的光——是古老的九域文，比她在《九域古物杂谈》里看到的更晦涩，笔画像扭曲的藤蔓，围绕着中间的星图图案，和星纹阵的图案有几分相似。

“是古籍残片，应该是以前守护落霞谷的人留下的。”青岚走过来，仔细看着残片上的文字，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我认识几个字，‘月魄碎，分三瓣，一在垣，一在霞，一在渊’——说的是月魄玉碎成了三块，一块在垣都（就是你手里的玉璜），一块在落霞谷，还有一块在‘渊’，不知道是哪里。”

“月魄玉是碎的？”青珞心里一惊，手里的残片差点掉在地上——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玉璜是完整的月魄玉，没想到只是三分之一，“幽昙收集星陨碎片，是不是为了找到另外两块月魄玉？”

青岚点了点头，指尖轻轻点在残片的星图上：“你看这里，‘星陨聚，秽气生，破龙脉，唤月全’——幽昙想聚集星陨碎片，用秽气破坏龙脉，引动另外两块月魄玉，让月魄玉恢复完整，然后……”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然后用完整的月魄玉控制龙脉，整个九域都会遭殃。”

就在这时，驿站门口传来铃铛声——羽商摇着扇子走进来，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眼神却落在残片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哟，找到好东西了？这可是‘落霞秘录’的残片，我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没想到被你们捡着了。”

青珞心里一紧，把残片往身后藏了藏：“你怎么回来了？探路的消息呢？”

“探路的人说，落霞谷的聚星坛已经被幽昙围了，外面布了‘浊灵阵’，浊气浓得很，硬闯进去会被秽气缠上。”羽商没在意她的防备，走到残片前，指着上面的另一段文字，“这段我认识，‘聚星坛下有暗门，需月华引，方能开’——暗门里应该藏着第二块月魄玉，幽昙找不到开门的方法，才用星陨碎片引浊气，想强行破门。”

他的话让青珞心里更惊——羽商怎么会认识这么晦涩的九域文？还知道“落霞秘录”？他对月魄玉和落霞谷的了解，已经超出了“星枢”该有的范围，更像……早就知道这些秘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青岚的语气也冷了下来，眼神锐利地盯着羽商，“落霞秘录是守垣司的绝密古籍，只有历代司首才知道，你一个星枢，怎么会了解？”

羽商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摇着扇子往后退了半步：“别这么紧张，我就是喜欢收集古籍，偶尔看到过相关的记载。再说，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找到暗门和第二块月魄玉才重要，不是吗？”

他的回避让空气瞬间凝固。赤炎手按在刀柄上，眼神里满是警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月魄玉的秘密？是不是和幽昙有关？”

“我要是和幽昙有关，还会帮你们找暗门吗？”羽商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点委屈，“我只是想帮你们，毕竟九域没了，我也没好处。再说，你们现在需要我——只有我知道怎么避开浊灵阵，找到聚星坛的暗门。”

青珞看着手里的残片，又看了看羽商——他的话半真半假，可现在确实需要他的帮助。残片上的文字还在亮着，玉璜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像是在告诉她，羽商的话里有真有假，但“聚星坛有暗门”这件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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