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玉礼的白光还没完全散去,坛下百姓的欢呼声正浓,一阵沉稳得近乎沉重的脚步声突然从云阶尽头传来——不是执律卫的齐步走,每一步都像巨石落地,震得玄铁石台面微微发颤,连空气中流动的灵气都似被这股气势压得缓了几分。
青珞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云阶下方,一队身着暗红色铠甲的护卫正簇拥着一个人影缓缓走来。领头的护卫腰间佩着皇室专属的鎏金腰牌,铠甲上的龙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步伐整齐得没有一丝杂音,瞬间让周围欢呼的百姓安静了大半,连鼓乐声都悄然低了下去。
“是重岳大人!”身边有执律卫小声嘀咕,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敬畏。青岚的神色也凝重起来,悄悄往青珞身边挪了半步,低声提醒:“小心点,重岳性子傲,对‘异星’出身的你未必服气,说话别太直白。”
青珞攥紧了怀里的玉璜,指尖传来温润的暖意,才勉强压下心里的慌意。她看着那个人影一步步走上云阶——一身暗红色华服绣着繁复的五爪龙纹,衣摆扫过台阶时带起一阵细微的风,腰间挂着块巴掌大的白玉牌,上面刻着“岳”字,正是之前青岚提过的皇族代表、九域星枢之一的重岳。
他身形高大,比赤炎还要魁梧几分,面容冷峻,眉峰像刀削过似的锋利,眼神像淬了冰的铁,扫过坛顶时,先落在苍溟身上,微微颔首,随即就转向了青珞,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像在掂量一件待估价的器物。
“苍溟大人,献玉礼倒是办得热闹。”重岳的声音比他的脚步声更沉,带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落在坛顶的空气里,连残留的白光都似黯淡了些,“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龙心’青珞?”
“正是。”苍溟上前一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立场,“青珞姑娘的玉璜能引月华、共鸣龙脉,方才献玉礼的异象,重岳大人也看到了,足以证明她‘龙心’的身份。”
重岳没接苍溟的话,目光仍锁在青珞身上,缓缓走上坛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比青珞高出大半个头,阴影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让青珞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却没后退半步——她想起赤炎说的“别被人吓住”,想起百姓期盼的眼神,就算面对皇族代表,她也不能露怯。
“异象固然可观,”重岳的手指轻轻敲着腰间的白玉牌,节奏慢得让人心里发紧,“可‘龙心’事关九域命脉,岂能仅凭一场仪式就定论?传闻你是‘异星’,来自域外,连九域的基本规矩都要从头学起,这样的人,真能担起守护龙脉的重任?”
这话像块冰,砸在刚被欢呼声暖热的氛围里。坛下的百姓也窃窃私语起来,之前的兴奋慢慢淡了,眼神里多了几分疑虑——是啊,龙心是九域的希望,怎么能是个外来人?
青珞的心跳瞬间快了几分,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抬起头,直视着重岳的眼睛,声音不算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坛顶:“重岳大人说得对,我是异星,刚到九域时,连灵气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懂九域的规矩。可我知道,龙脉稳定对九域有多重要,知道百姓怕蚀妖、盼安宁的心情有多迫切。”
她摸了摸怀里的玉璜,指尖蹭过内侧的月形符号,语气里多了几分坚定:“我或许不懂太多规矩,但我会学;我或许经验不足,但我会拼——献玉礼的异象不是巧合,是玉璜的月华之力,是我想守护九域的决心。我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做好,但我敢保证,我会用尽全力,不辜负‘龙心’这个身份,不辜负百姓的期盼。”
重岳的手指停了敲白玉牌的动作,眉峰微微动了动,似乎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竟然敢这么直接地回应他。苍溟适时开口:“重岳大人,青珞姑娘的诚意和能力,我可以担保。她虽出身域外,却比很多九域之人更看重龙脉安危,这段时间的努力,我和星枢们都看在眼里。”
“担保?”重岳冷笑一声,目光转向苍溟,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讥讽,“苍溟大人,你忘了半年前龙脉图失窃的事?忘了幽昙是怎么利用我们的信任钻空子的?‘异星’的心思最难揣测,你敢担保她不会被幽昙利用,不会拿着玉璜威胁九域?”
这话戳中了在场所有人的顾虑——幽昙的威胁近在眼前,谁也不敢保证身边的人是不是真的可靠。坛下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甚至有百姓小声说:“要不还是让皇室派人盯着吧,毕竟龙心太重要了……”
青珞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涩。她知道重岳的顾虑不是没道理,可“被质疑”的滋味真不好受——她明明那么努力,那么想融入九域,却还是因为“异星”的身份,得不到完全的信任。
“重岳大人!”赤炎的声音突然从云阶下传来,他快步走上坛顶,站在青珞身边,手按在刀柄上,眼神里满是怒意,“你凭什么质疑青珞?她为了练灵气探知,熬了多少个晚上?为了学礼仪,胳膊酸得抬不起来都没放弃!上次幽昙的人在静云院外窥探,是她先发现的线索!你没看到她的努力,凭什么否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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