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落在静云院东边的花园里,把满地的菊花晒得暖融融的。青珞抱着从藏书楼借来的《九域古物杂谈》,找了个临池的石凳坐下——刚翻了两页关于“月魄玉”的记载,就觉得眼皮发沉,昨天练灵气探知耗了不少灵力,今早又在藏书楼盯了半天虫蛀的纸页,这会儿连指尖的麻意都淡了,只想歇会儿。
她把书放在膝头,指尖无意识地摸着腰间的“琉璃”玉牌,目光落在池面的残荷上。风一吹,荷叶晃了晃,溅起几滴水珠,落在水面,晕开小小的圈。就在这时,一阵琴音突然飘过来——不是九域常见的“古筝”声,更清越,像山涧刚融的雪水,顺着青石缝往下淌,又像晨雾里的鸟鸣,轻得能落在花瓣上。
青珞一下子坐直了。这琴音太特别,不疾不徐,却能勾着人的耳朵往声源处走。她循着声音站起来,顺着石板路往花园深处走,绕过一丛开得正盛的墨菊,就看到前面的“听月亭”里,坐着个熟悉的身影——月白锦袍绣着银线鸾鸟,领口袖口滚着青边,手里抱的琴是深褐色的,琴尾刻着个小小的“焦”字,正是羽商。
羽商没抬头,指尖还在琴弦上拨着,琴音顺着风飘过来,落在青珞的发梢,竟让她想起现代听过的“古琴曲”——那时候她还在大学社团学过两句,后来因为功课忙就放弃了。熟悉的旋律感让她心里一软,脚步也慢了些,没敢打扰。
直到琴音落下最后一个音,余韵绕着亭柱转了两圈,才慢慢散在风里。羽商这才抬起头,看到站在菊丛后的青珞,嘴角立刻勾起笑,手里还拨着琴弦玩:“哟,这不是我们的‘琉璃顾问’吗?怎么躲在这儿听琴,是觉得我的琴音好听,还是怕打扰我?”
青珞走到亭边,没进去,只是抱着书站在台阶下:“我路过,听到琴音就过来了,不是故意偷听的。”她的目光落在那把“焦尾琴”上,琴身泛着温润的光,琴弦是银色的,不像普通的丝弦,“羽商大人的琴……很特别。”
“眼光不错。”羽商把琴往怀里拢了拢,指尖划过琴尾的“焦”字,“这是‘焦尾琴’,前朝名匠做的,琴身用的是雷击木,琴弦裹了点月华银,弹起来能引点灵气——你刚才没觉得指尖发酥?”
青珞愣了一下,下意识看自己的指尖——果然,刚才听琴时,指尖的灵气像被轻轻挠了一下,麻酥酥的,还以为是错觉。她攥了攥怀里的书,小声问:“琴音也能引灵气?”
“怎么不能?”羽商笑着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半个石凳,“坐啊,站着说话多累。九域的‘音律术法’你没听过?有的琴音能安神,有的能破幻术,厉害的还能直接用琴音斩蚀妖——不过我这水平,也就只能弹弹曲子,引点小灵气。”
青珞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坐下,离他隔着一个琴的距离。石凳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她把书放在腿边,目光又落在琴弦上——月华银裹的弦,在阳光下泛着淡光,和她的玉璜隐隐有点呼应。
“刚才弹的曲子叫《秋涧吟》,是前朝一个隐士写的,据说他住在龙脉节点旁边,琴音里藏着灵气流动的调子。”羽商拨了下琴弦,“叮”的一声,清越的音波散开来,池面的水珠又晃了晃,“你刚才听的时候,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我看你眼神有点飘。”
青珞心里咯噔一下——羽商的观察力也太敏锐了。她确实想起了现代的古琴曲,想起社团里学姐教她弹《平沙落雁》的日子,那时候不用想龙脉、不用怕幽昙,只要跟着琴音走就行。可这些不能跟羽商说,只能含糊道:“没想起什么,就是觉得琴音好听,让人放松。”
羽商没追问,只是笑了笑,指尖又在琴弦上拨了几个音,这次的调子更轻,像落在花瓣上的雪:“你从藏书楼回来?怀里抱的是《九域古物杂谈》吧?我老远就看到蓝布套了。找到你要的‘玉璜线索’了?”
提到藏书楼,青珞的警惕又提了起来:“只是随便翻翻,没找到什么有用的。”她不想让羽商知道“月魄玉”的事,这人太会套话,万一被他问出残片的线索,不知道会怎么利用。
“没找到也正常。”羽商拨弦的动作慢了些,眼神落在池面的残荷上,“外楼的书都是些皮毛,真要找古玉的线索,得去内楼——可惜内楼要苍溟的手谕,你现在还进不去。不过……”他突然转头看青珞,眼里带着点调侃,“要是你愿意跟我聊聊‘迷雾林的幻象’,我或许能想办法,帮你递个申请去内楼?”
又是这个条件!青珞心里的暖意瞬间淡了些,她站起来,抱起书:“多谢羽商大人好意,不过我还是想自己等机会。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还要看藏书楼的书。”
“急什么?”羽商没拦她,只是拨了个长音,琴音像根软线,轻轻勾了她一下,“我又不是要逼你。你看这池子里的残荷,看着快枯了,可根还在泥里,等明年春天又能发芽——找线索也一样,急不得。”他顿了顿,指尖落在琴弦上,没弹,只是轻轻按着,“对了,你刚才听琴的时候,玉璜是不是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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