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垣司的晨雾还没散尽,议事厅外就围满了人。执律卫的铠甲泛着冷光,长老院的几位老者面色凝重,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修士,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进厅内,压得人喘不过气。琉砚站在厅中,手里紧紧攥着那卷绢帛阵图,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有怀疑,有敌视,还有毫不掩饰的鄙夷。
“三百年前琉氏私通魔族、盗取陨星母石的罪名铁证如山,如今玄清这逆贼又是琉氏嫡系,谁能保证他不是同谋?”说话的是长老院的鹤鸣长老,花白的胡须气得发抖,手里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留着他就是养虎为患,不如趁早拿下,免得灵眼开启时出乱子!”
这话像点燃了引线,周围立刻响起附和声。“是啊,玄清潜伏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说不定就是他在暗中接应!”“听说琉氏擅长操控琉光,那些被秽化的执律卫,指不定就是他搞的鬼!”“不能信他!琉氏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污言秽语像针一样扎进琉砚心里,他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被喉咙里的哽咽堵住。他知道世人对琉氏的偏见有多深,三百年的污名像一层洗不掉的污垢,牢牢贴在琉氏后人的身上。就像当年被污蔑的琅琊王,即便没有实证,仅凭“势力过大”这一点,就成了被清除的理由。
青珞猛地往前一步,挡在琉砚身前,执律卫的令牌在腰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没有证据的话休要乱说!琉砚这些天一直在协助我们炼制护脉玉符,若他是同谋,何必费此力气?”
“证据?玄清是琉氏嫡系就是最好的证据!”鹤鸣长老冷笑一声,“当年琉氏就是用护脉之名行窃夺之实,如今他故技重施,你们还傻傻上当!”
墨尘走上前,将案上的假清心玉符和黑色玉佩推到众人面前,灵镜的光芒瞬间亮起,映出上面的秽化暗纹:“这些器物上的手法,与琉氏正统的熔脉术截然不同。玄清是用秽化之力污染灵纹,而琉砚正在做的,是用纯灵琉光净化,二者根本相悖。”
可这番话并没有平息众怒,人群中有人喊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演戏?琉氏的人最会伪装!”
羽商折扇一合,眼神冷了下来:“说话要讲凭据。我父亲当年就是为了调查琉氏灭族案失踪,我追查了这么多年,比谁都想知道真相。琉砚若有二心,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我!”他将父亲留下的令牌高高举起,令牌上的“琉”字与绢帛阵图隐隐呼应,“这令牌是当年琉氏与守垣司结盟的信物,若琉氏真要作乱,何必留下这等证据?”
议事厅内陷入僵持,就在这时,玄清长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诸位稍安勿躁,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他缓步走进来,白色的长老袍一尘不染,脸上带着悲悯的神色:“琉砚贤侄毕竟是琉氏仅存的血脉,或许他对当年的事并不知情。只是人心隔肚皮,灵眼关乎九域安危,确实不能掉以轻心。不如这样,让他当众炼制护脉玉符,若是能成功,便证明他有守护之心;若是失败,再治罪也不迟。”
这话听似公允,实则暗藏陷阱。所有人都知道,护脉玉符需要纯灵琉光和陨星母石碎片为引,还要精准复刻阵图上的七十二道灵纹,稍有不慎就会失败。而琉砚的纯灵琉光之前被秽化琉光所伤,尚未完全恢复,此刻当众炼制,成功率微乎其微。
墨尘立刻察觉到不对劲:“玄清长老,护脉玉符炼制需要准备,岂能仓促行事?”
“灵眼只剩一日便要开启,哪里还有时间准备?”玄清长老叹了口气,“若是连这点考验都通不过,又怎能指望他守护灵眼?”他看向琉砚,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琉砚贤侄,你敢接受这个考验吗?”
琉砚抬起头,眼眶泛红,却眼神坚定。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就像沈云携被嫁祸后,只能靠异瞳系统扭转乾坤一样,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血脉和信念。“我敢。”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我需要一样东西——昆仑灵泉的泉水。”
昆仑灵泉是纯灵之力的源头,能滋养受损的灵力经脉,也是炼制护脉玉符的关键。可所有人都知道,灵泉的入口被玄清长老的亲信把守,平日里严禁任何人靠近。
玄清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头:“可以。但灵泉周围有护阵,能不能取到泉水,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他心里早已打好算盘,灵泉的护阵被他动了手脚,里面布满了秽化陷阱,琉砚若是进去,要么被秽化之力反噬,要么取不到泉水,无论哪种结果,都能坐实他的罪名。
当天下午,众人跟着琉砚来到昆仑灵泉脚下。灵泉位于守垣司后山的悬崖峭壁上,泉水从冰缝中涌出,泛着莹白的光芒,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纯净的灵力。可走近了才发现,灵泉外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雾,那是秽化之力形成的护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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