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瞳断玉 第344章 封枫为“平天王”

登基大典的血腥肃清，并未随着祭天仪式的结束而画上句点。

皇城内殿，烛火通明。

玉龙霄——现在该称他为“天玉帝”了——已褪去沉重的衮服冕冠，换上一身暗金常服。他站在巨大的玉雕地图前，那地图上勾勒着整个翡翠大陆的轮廓，山川河流、玉矿分布、势力范围都以不同颜色的灵玉镶嵌标示。

地图前站着六人。

林枫、苏婉清、铁山、新任国师（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名唤“玉真子”，是玉龙霄的师尊）、护国大长老（玉皇巅峰的皇室宗亲）、以及暗影商会的特使——一位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袍人。

“今日之变，诸卿皆已亲见。”天玉帝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国师余孽未清，上古玉魂本体犹在，玄玉宗虽灭，百宗联盟内部仍有不服王化者。暗影商会……”他瞥了一眼黑袍特使，“与王朝的合作，也需重新厘定边界。”

黑袍特使微微躬身，面具下传来沙哑的声音：“陛下登基，商会自当恭贺。苏大小姐已呈上贺礼清单，此外，商会愿让出三成边陲玉矿的开采权，换取王都及七郡的独家玉料经营权。”

苏婉清站在林枫身侧，闻言眉头微蹙，但并未开口。这显然是父亲（暗影会长）越过她直接与皇室达成的交易。

天玉帝不置可否，目光转向林枫。

“林卿。”他换了称呼，“今日若非你及时出手，那玉魂子恐怕已伤及朕身。你率断玉盟肃清余孽，功勋卓着。按王朝祖制，当有封赏。”

林枫平静道：“陛下，林某所为，非为封赏。国师一脉荼毒天下，除之乃分内之事。”

“朕知道。”天玉帝走回龙椅坐下，“但功必赏，过必罚，此乃治国之本。况且……”他顿了顿，“朕需要你。”

殿内气氛微凝。

“自即日起，封林枫为‘平天王’，赐王都北郊‘天策府’为王府，享亲王俸禄，可自建亲卫三千，有权调动边境三郡兵马。”天玉帝的声音斩钉截铁，“此爵位世袭罔替，见君不跪，剑履上殿。”

此言一出，连护国大长老都脸色一变！

“陛下！”玉真子国师忍不住开口，“‘平天王’之爵，自开国以来只封过三位，皆是立下不世之功的皇室宗亲。林公子虽功高，但毕竟……”

“毕竟非玉姓？”天玉帝打断他，“国师，你可知朕为何要封此爵？”

他站起身，走到林枫面前，直视着林枫的眼睛。

“因为翡翠大陆的乱局，非一家一姓可平。国师虽死，但他背后的‘上古玉魂’，是关乎整个大陆存亡的威胁。玄玉宗覆灭，百宗联盟看似臣服，实则暗流涌动。蛮族部落因玉矿之争，已与边境守军发生七次冲突。而暗影商会……”他看了一眼黑袍特使，“所求恐怕不止商业利益。”

“朕需要一把刀，一把能斩开所有迷雾、劈碎所有阴谋的刀。这把刀必须锋利，必须忠诚于大陆生灵，而非仅仅忠诚于皇室。”天玉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林枫，你就是这把刀。”

林枫沉默片刻。

“陛下不怕我这把刀，有朝一日会反噬持刀之人？”

“怕。”天玉帝坦然道，“但朕更怕没有这把刀，整个王朝——乃至整个大陆——会坠入万劫不复。况且……”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种复杂的情绪，“朕相信你。不是因为你是忠臣，而是因为你是林枫。”

殿内烛火摇曳。

林枫终于缓缓躬身——这是今日他第一次向新皇行礼。

“臣，领旨。”

“好！”天玉帝重重拍案，“三日后，朕将在‘天命台’正式册封，昭告天下！”

---

册封大典比登基大典简约，却更加引人注目。

因为“平天王”这个爵位，太特殊了。

天命台设在皇城西苑，是一座悬浮半空的玉台，由九条玉链与地面相连。据说此台是开国皇帝以无上玉法炼制，能感应受封者的气运与天命。

三日后，晴空万里。

林枫身穿天玉帝特赐的“平天王”蟒袍——黑底金纹，蟒目以血玉镶嵌，栩栩如生。他腰间悬着混沌帝玉碎片，如今已融合成三分之二璧形，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混沌气息。

薇儿站在观礼席最前方，眼中含泪。她身旁是苏婉清、铁山，以及断玉盟的核心成员。

玉台上，天玉帝亲自将“平天王”金印交给林枫。金印以“镇国金玉”雕成，印纽是一头踏云而行的麒麟，象征着此爵位的超然地位。

“接此印者，当平天下不平之事，护苍生于水火。”天玉帝肃然道。

林枫双手接过金印。

就在金印入手瞬间，异变突生！

“嗡——”

天命台突然剧烈震动！九条玉链发出刺耳的嗡鸣，台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那些符文疯狂闪烁，最后汇聚成一道光柱，直冲云霄！

“天命感应！”观礼人群中有人惊呼，“这是天命台在测试平天王的气运！”

光柱中，景象变幻。

先是一片混沌，随后混沌中浮现出九块碎片——正是混沌帝玉的九块碎片！碎片环绕飞舞，最终拼合成一块完整的玉璧。玉璧光芒大盛，照彻天地，但在玉璧中心，却有一道深深的裂痕。

裂痕中，渗出漆黑如墨的雾气。

雾气扩散，吞噬光芒，最后将整个玉璧染成漆黑。黑玉碎裂，化作无数碎片坠落，每一块碎片落地，都化作一具骸骨、一片焦土、一座废墟……

景象骇人！

“这、这是……”玉真子国师脸色煞白，“这是‘天命预警’！平天王的气运与混沌帝玉紧密相连，但帝玉之中藏有大凶，若处理不当，恐将导致大陆覆灭！”

天玉帝眉头紧锁。

观礼人群骚动起来。那些原本就对封异姓王不满的宗室、官员，此刻更是议论纷纷。

林枫站在光柱中心，面色平静。

他早就知道，混沌帝玉不是单纯的宝物。国师临死前曾嘶吼“你们根本不知道那里面封印着什么”，石老在传授他鉴玉术时，也曾隐晦提及“帝玉乃双刃之剑”。

但这又如何？

他抬起头，混沌灵瞳开启！

双眼中，灰蒙蒙的混沌之气涌出，与天命台的光柱碰撞、交融。林枫的声音透过光柱，传遍全场：

“天命所示，无非两种可能。”

“其一，混沌帝玉是大凶之物，我将成为祸乱之源——那今日我便碎此玉、废此瞳，自囚于天牢，永世不出。”

“其二，混沌帝玉虽藏凶险，但凶险之中亦蕴生机。如同玉矿之中有美玉亦有废石，需有人去辨、去琢、去承担风险。我既得此玉、此瞳，便当负此责。”

他转身，面向天玉帝，单膝跪地——这是武将受封时的礼仪。

“陛下若信我，这‘平天王’之印，我便接下。从此以后，凡有不平，我平之；凡有动乱，我镇之；凡有凶险，我担之。”

“若陛下不信——”林枫抬起头，目光如剑，“此刻我便交出金印，退出皇城，永不再入。”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天玉帝。

这位新登基的皇帝，此刻面临着他登基后的第一个重大抉择：是相信天命预警，收回成命？还是相信林枫，赌上王朝气运？

时间仿佛凝固。

良久，天玉帝缓缓开口：

“朕既已封你为平天王，便不会收回成命。”

他走下御座，亲手扶起林枫。

“天命所示，是预警，不是定数。若因预警而退缩，那历代先皇又如何开疆拓土、平定乱世？”天玉帝的声音响彻玉台，“林枫，朕今日便与你立约：你为平天王，朕为天玉帝。你平天下不平，朕治天下太平。至于那混沌帝玉中的凶险……”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朕与你，一同面对。”

“轰——”

天命台的光柱在这一刻炸裂，化作漫天光雨洒落。光雨中，九条玉链同时亮起，台面浮现出新的景象：黑玉碎片重新聚拢，裂痕被金光修复，最终化作一块完整的玉璧，悬浮于大陆之上，洒下万丈光芒。

那光芒所至，焦土生绿芽，废墟起新城，骸骨化尘烟。

“天命改易！”玉真子失声道，“平天王以自身气运与决心，逆转了天命预警！”

观礼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林枫握紧了手中的平天王金印。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真正站在了翡翠大陆的棋局中心。

---

册封大典结束后，天策府。

这座府邸原是前朝一位亲王的居所，占地百亩，亭台楼阁、玉园林立。天玉帝将其赐予林枫，并拨了三千工匠连夜整修，如今已初具规模。

正厅内，林枫召集了断玉盟的核心成员。

除了薇儿、苏婉清、铁山，还有新加入的几位：原百宗联盟中“青玉门”的门主柳青阳（玉皇中阶）、“赤炎谷”的谷主炎烈（玉皇初阶），以及两位从石老旧部中归来的鉴玉宗师——墨老和白婆婆。

“平天王。”苏婉清第一个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如今您可是王朝第一异姓王了，下一步有何打算？”

林枫将平天王金印放在桌上。

“虚名而已。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他展开一幅地图——这是他从皇城秘库中拓印出的“上古玉矿分布图”，“诸位请看。”

地图上，标注着七处地点。

“根据国师遗留的笔记、石老生前的推测，以及天命台今日的显现，混沌帝玉的九块碎片，我已得其三。”林枫指着地图上的三个红点，“一块在王都秘库，一块在百宗联盟禁地，一块来自国师。剩下的六块……”

他的手指移动。

“一块在蛮族圣山‘玉神峰’深处，一块在暗影商会总部‘幽冥坊’，一块在海外‘蓬莱玉岛’，一块在极北‘寒冰玉窟’，一块在西漠‘黄沙龙墓’，最后一块……”林枫的手指停在地图最中央，那里是一片空白区域，只标注着三个古篆字：

混沌古矿。

“混沌古矿？”炎烈皱眉，“那不是传说中的地方吗？据说开国皇帝曾率百万大军深入，最后只回来了三人，还都疯了。”

“传说往往有现实根基。”墨老沉声道，“老夫年轻时，曾随师父去过混沌古矿外围。那里……确实诡异。玉矿中的玉石会‘活’过来，攻击任何接近的生灵。而且矿脉深处，时常传来诡异的低语，听久了会让人神智错乱。”

白婆婆补充：“更重要的是，混沌古矿中的玉石，蕴含的不是普通灵气，而是‘混沌灵气’。这种灵气狂暴无序，寻常玉修根本无法吸收，强行吸收只会爆体而亡。”

林枫点头：“正因如此，混沌帝玉才特殊——它能在混沌灵气中保持稳定，甚至能调和混沌与秩序。国师背后的‘上古玉魂’，很可能就是从混沌古矿中逃逸出来的某种存在。”

他看向众人。

“接下来，我们要兵分三路。”

“第一路，由铁山带队，前往蛮族圣山。蛮族部落如今因玉矿之争与王朝关系紧张，但铁山你是蛮族出身，又有救命之恩，或许能说服他们合作。圣山中的帝玉碎片，必须拿到。”

铁山重重点头：“交给我。”

“第二路，由婉清负责。”林枫看向苏婉清，“暗影商会总部‘幽冥坊’，是你的主场。你父亲的态度暧昧，但商会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想办法拿到那块碎片，必要时……可以动用断玉盟的力量。”

苏婉清眼神闪烁：“我父亲那里，我会处理。”

“第三路，由我亲自前往。”林枫的手指落在地图中央，“混沌古矿。那里不仅有帝玉碎片，更可能藏着上古玉魂的本体、以及这片大陆最终的秘密。”

“哥，我跟你去。”薇儿立刻道。

林枫摇头：“混沌古矿太危险，你留在王都。而且……”他顿了顿，“你的寒玉绝脉虽然被压制，但需要定期用高阶暖玉温养。王都有皇室秘藏的‘炎阳玉髓’，天玉帝已答应每月供应。”

薇儿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林枫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柳门主、炎谷主。”林枫看向两位新加入的玉皇，“你们随我同去混沌古矿。墨老、白婆婆，你们留在王都，协助薇儿管理天策府，同时继续研究混沌帝玉的奥秘。”

众人领命。

会议结束后，林枫独自来到天策府的后院。

这里有一座新建的衣冠冢，墓碑上刻着“恩师石老之墓”。墓前摆着一壶酒、几碟小菜——都是石老生前最爱吃的。

林枫斟满一杯酒，洒在墓前。

“师父，您看见了吗？”他轻声道，“我成了平天王，有了自己的势力，也知道了接下来该走的路。”

“您常说，鉴玉如鉴人，需看透表象，直指本心。如今这翡翠大陆，表象是王朝、宗门、商会、部落的纷争，本心却是混沌帝玉与上古玉魂的博弈。”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但我会走下去，走到最后。”

夜风吹过，墓碑前的酒液微微晃动，仿佛在回应。

林枫在墓前站了很久，直到月色西斜。

转身时，他看到薇儿站在回廊下，手里捧着一件披风。

“哥，夜深了，加件衣服。”

林枫接过披风，披在身上。披风内衬缝着暖玉片，散发着温和的热量。

“薇儿，如果有一天，哥必须去做一件很危险、甚至可能回不来的事……”

“那我就等你回来。”薇儿打断他，眼中闪着泪光，嘴角却带着笑，“一直等。就像小时候在石叶城，你出去赌石，我就在家里等。无论多晚，你总会回来的。”

林枫心中一暖，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好，哥答应你，一定会回来。”

---

三日后，三路人马同时出发。

铁山带领三百蛮族勇士、一百断玉盟精锐，北上前往蛮族圣山。苏婉清以“回商会述职”为名，带着商会护卫和二十名断玉盟暗探，南下前往幽冥坊。

而林枫这一路，阵容最为豪华。

除了柳青阳、炎烈两位玉皇，还有天玉帝派来的三百“金龙卫”（全是玉师以上修为），以及二十名精通阵法、鉴玉、疗伤的随行人员。队伍乘坐十辆特制的“御风玉车”，每辆车都由八匹“踏云玉马”拉动，日行千里。

临行前，天玉帝亲自到城门送别。

“此去混沌古矿，凶险难测。”天玉帝递给林枫一枚玉符，“这是‘皇道龙符’，危急时刻捏碎，可引动千里内的龙脉之气，助你一臂之力。”

林枫收下玉符：“多谢陛下。”

“另外……”天玉帝压低声音，“朕的暗卫在混沌古矿外围，发现了一些痕迹。似乎除了我们，还有另一批人也盯上了那里。”

林枫眼神一凝：“谁？”

“不清楚。但那些痕迹中，有很浓郁的‘死气’。”天玉帝沉声道，“不是亡灵，而是……某种以死亡为食的存在。”

林枫想起了天命台景象中，那从帝玉裂痕中渗出的黑雾。

“我明白了。”

车队启程，驶出王都，向西而行。

混沌古矿位于大陆中央的“无尽山脉”深处，那里人迹罕至，妖兽横行，更有无数天然形成的玉阵、幻境、绝地。按照地图估算，即使以御风玉车的速度，也需至少一个月才能抵达外围。

路上，林枫没有闲着。

他白天在车厢内打坐修炼，以混沌帝玉碎片为媒介，吸收天地灵气，锤炼混沌灵瞳。晚上则与柳青阳、炎烈探讨玉技，学习两位玉皇的独门绝学。

柳青阳擅长“青玉剑诀”，剑气如丝，可于千里外取人首级。炎烈精通“赤炎玉火”，火焰温度极高，可熔金化玉。

林枫将他们的技巧与自己的混沌之气结合，竟创出了几招新招式：

混沌剑丝——以混沌之气凝聚成无形剑丝，锋利无比，且附带“吞噬”特性，能侵蚀对手的灵力。

混沌炎爆——将混沌之气注入火焰，爆炸时不仅产生高温，还会形成短暂的“混沌领域”，干扰对手的感知与灵力运转。

这些招式还在雏形阶段，但威力已不容小觑。

行程第十五天，车队进入了无尽山脉外围。

这里的景象开始变得诡异。

树木的枝叶呈现出玉质的色泽，地面裸露的岩石中嵌着零星的玉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玉粉——吸入过多会导致“玉化症”，血肉逐渐变成玉石。

所有人都戴上了特制的玉面罩。

“前方是‘幻玉林’。”柳青阳指着地图道，“据说这片森林中的玉石会产生幻象，让人迷失方向。通过的唯一方法，是找到林中的‘指路玉碑’，按照碑文指引行走。”

车队停下。

林枫开启混沌灵瞳望去，只见整片森林笼罩在一层淡淡的七彩光晕中。光晕流转，确实有迷惑心智的效果。

“我先进去探查。”林枫道。

“不可！”炎烈反对，“您是平天王，岂能轻易涉险？让金龙卫先去。”

“正因我是平天王，才该身先士卒。”林枫摆手，“况且我的混沌灵瞳能看破幻象，最适合探路。”

不等众人再劝，他已跃下玉车，踏入森林。

幻玉林内，寂静得可怕。

没有鸟鸣，没有虫叫，甚至连风声都没有。树木的玉质枝叶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迷离的光，地面铺满了玉粉，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枫走了约百步，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

树木的位置在移动，来时的路消失了，前方出现了三条岔路。每条岔路尽头，都站着一个人影。

左边岔路，是石老。他提着酒葫芦，笑呵呵地招手：“林枫，来，陪师父喝一杯。”

中间岔路，是薇儿。她脸色苍白，捂着胸口：“哥，我好冷……救我……”

右边岔路，是苏婉清。她一身嫁衣，眼含幽怨：“林枫，你说过会回来的……”

全是幻象。

林枫闭眼，混沌灵瞳全力运转。

再睁眼时，幻象破碎。三条岔路合并成一条，尽头处立着一块斑驳的玉碑。碑上刻着古老的文字，林枫辨认出那是上古玉文，内容是一首诗：

玉生幻，幻生心，心若明镜照真形。

左三右七，退二进五，踏星步月见天青。

林枫沉吟片刻，按照碑文指示：向左走三步，向右走七步，后退两步，前进五步，最后一步踏出时，脚踩的位置正好对应空中的星辰方位。

“轰——”

周围的树木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笔直的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片开阔地，中央立着三块更大的玉碑。

但让林枫瞳孔收缩的是，玉碑前，站着三个人。

不，不是人。

那是三具身披残破铠甲、手持锈蚀兵刃的骸骨。骸骨的眼眶中，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它们的气息……赫然都是玉皇级！

“闯入者……死……”

沙哑的声音从骸骨口中发出。

三具骸骨同时动了！

速度快如闪电，三把兵刃从三个方向劈向林枫！

林枫不退反进，混沌剑丝出手！

“嗤嗤嗤——”

无数无形剑丝交织成网，挡在身前。骸骨的兵刃斩在剑丝上，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四溅。

但骸骨的力量远超想象！剑丝网只阻挡了一瞬，就被硬生生撕裂！

林枫疾退，同时右手虚握，混沌帝玉碎片光芒大放！

混沌领域·开！

以他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空间瞬间被灰蒙蒙的混沌之气笼罩。三具骸骨冲入领域，动作明显迟缓，眼眶中的绿火也摇曳不定。

“趁现在！”林枫喝道。

森林外，柳青阳和炎烈早已察觉动静，此刻同时冲入！

“青玉剑诀·万丝斩！”

“赤炎玉火·焚天！”

剑丝与火焰交织，轰向三具骸骨。骸骨嘶吼，身上爆发出浓郁的死亡之气，竟硬生生扛住了两位玉皇的合击！

林枫眼中寒光一闪。

他看出来了，这些骸骨的力量源泉，是它们胸口镶嵌的一块黑色玉石。那玉石中，蕴含着与国师、玉魂子同源的“玉魂之力”！

“攻击胸口黑玉！”

柳青阳和炎烈会意，攻势转向。

三具骸骨显然有智慧，立刻护住胸口。但林枫的混沌领域不断侵蚀它们的死亡之气，让它们的防御出现破绽。

“就是现在！”林枫看准时机，混沌灵瞳锁定一具骸骨胸口的黑玉，混沌剑丝凝聚成一点，暴射而出！

“噗！”

剑丝精准贯穿黑玉！

那具骸骨动作一僵，眼眶中的绿火熄灭，哗啦一声散成一堆枯骨。

剩下两具骸骨见状，竟转身欲逃。

“想走？”炎烈怒吼，赤炎玉火化作两条火龙，缠住骸骨双腿。柳青阳剑丝如雨，封锁退路。

林枫再次出手，又是两记精准的混沌剑丝。

“噗！噗！”

剩余两块黑玉破碎。

战斗结束。

林枫走到玉碑前，碑文记载着这片幻玉林的来历：原来这里是上古时期，某位玉道大能布下的试炼之地，那三具骸骨是其炼制的“守碑玉傀”，胸口的黑玉是驱动核心。

而碑文最后，有一行小字：

后来者，若你能破此阵，可见吾留于混沌古矿之‘真相’。望慎之，慎之。

“真相？”林枫喃喃。

他收起三块破碎的黑玉——其中还残留着玉魂之力，或许能从中分析出上古玉魂的特性。

“平天王，您没事吧？”柳青阳关切道。

“没事。”林枫摇头，“继续前进。我有预感，混沌古矿那边，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他望向西方，无尽山脉的深处，那里隐约传来诡异的波动。

像是呼唤，又像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