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我在汉末坑刘备 第76章 黑吃黑

次日清晨，左丰一反常态，早早便来到卢植的中军大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态度热情得近乎谦卑，一口一个“卢中郎运筹帷幄”、“老成持重乃国之栋梁”，与昨日那副阴阳怪气、索贿未遂的嘴脸判若两人。

卢植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头雾水，心中疑窦丛生。

这阉人昨日还咄咄逼人，今日怎地如此恭顺？莫不是陛下另有密旨，派他假借索贿之名来试探于我？难道这左丰，与其他宦官有所不同，乃是心怀朝廷的忠贞之士？

卢植一生光明磊落，实在难以揣度这等小人反复无常的心思，只能更加谨慎地应对，依旧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

左丰见卢植面对自己的“热情”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高风亮节的模样，心中非但不恼，反而更加赞叹：

高！实在是高！卢植这老儿，做事真是滴水不漏！表面功夫做得十足！若非昨夜刘芒小弟前来点破，我还真被他这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给骗过去了！果然，能在朝堂上立足的，没一个简单的！

与此同时，刘备军帐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刘备昨日与恩师畅饮至深夜，回到营帐便沉沉睡去。一大清早，就被匆匆赶来的简雍惊醒。

“主公！主公！！” 简雍一脸焦急，“昨日芒公子他，突然来找我，支取了一大笔银钱！数目不小！我问他作何用途，他只说关乎您和卢公的前程，我……我拗不过他，就支给他了！”

刘备一听，宿醉瞬间醒了大半，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死孩子！一下子要那么多钱干嘛？！

联想到刘芒以往的“丰功伟绩”，刘备只觉得眼皮直跳，赶紧派人去把刘芒从被窝里揪起来。

不多时，刘芒睡眼惺忪、衣衫不整地被带到了刘备的军帐。帐内，刘备面色铁青，关羽丹凤眼微眯，张飞豹眼圆瞪，简雍一脸担忧。气氛凝重。

刘芒一看这阵势，又瞥见简雍，心里立刻明白了七八分。他心知这件事肯定瞒不住，毕竟动用了那么大一笔公款。

他本来也没打算彻底隐瞒，就像他之前对十三说的，要告状可以，但必须是事后。

在刘关张三人严厉目光的注视下，刘芒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将昨晚如何去找左丰，如何以“交朋友”为名送上厚礼，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最后，他一脸“诚恳”地总结：

“大哥！二哥！三哥！我这么做，实在是不得已啊！那左丰一看就不是好人，昨日在宴席上就对老师百般刁难。若是让他空手而归，他回去后在陛下面前颠倒黑白，诬告老师‘怠战’，老师岂不是要蒙受不白之冤？我此举，虽然手段……不甚光彩，但目的是为了保全老师，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啊！”

他隐去了希望左丰为刘备美言的那个私心。

刘备听完，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刘芒，半天说不出话来！贿赂宦官！这等为人所不齿的行径！这混账东西竟然也干得出来？！

他真想立刻抄起家伙再揍他一顿！

然而，气过之后，刘备和关羽、张飞冷静一想，却又不得不承认，刘芒这小子虽然行事荒唐，但这次……戳中了要害。

若是真让左丰怀恨而去，卢植老师的处境确实岌岌可危。

从结果来看，刘芒这“破财消灾”的办法，虽然令人不齿，却可能是目前最有效、风险最小的应对之策。

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神色，有恼怒，有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这小子，洞察人心、审时度势的本事，确实有点邪门。

刘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腔怒火化为了深深的无奈和一丝疲惫。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我都是为了大家好”的弟弟，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你说他错吧，他确实可能避免了更大的祸事；你说他对吧，这手段简直是在挑战他刘备为人处世的底线！

最终，刘备只是无力地挥挥手：“你……你先下去吧！此事……容后再议！” 罕见地，这次没有动手。

刘芒如蒙大赦，赶紧溜了。但他心里的小算盘，可远不止于此！

左丰在收到丰厚的“诚意”后，早已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回洛阳向主子表功，顺便好好享受一番。

不日，他便向卢植辞行，带着满载金银的车辆和两百护卫，志得意满地踏上了归途。

一路上，左丰心情极好，哼着小曲，想着回去后如何添油加醋地描述卢植的“忠心”和刘备的“勇猛”，毕竟得了不少好处，几句话的事情。

他心中得意：哼！那些自命清高的士族，平日里不是最恨我们宦官吗？不是最瞧不起我们吗？到头来怎么样？还不是要乖乖给咱家孝敬？还不是要被咱家拿捏？！

然而，乐极生悲。行至一处相对偏僻的山道时，前方突然呼啦啦冲出一彪人马，大约两三百人，个个头裹黄巾，手持兵刃，拦住了去路！

左丰大惊失色！这里怎么还会有黄巾贼？！

张角的主力被围在广宗已久，周边郡县的黄巾也早已被卢植和刘备清剿得差不多了，这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慌忙组织护卫抵抗。

但这伙“黄巾”异常悍勇，作战凶猛，配合默契，左丰的护卫虽然装备精良，但毕竟久疏战阵，哪里是这些“亡命之徒”的对手？很快便抵挡不住，死伤惨重。

“分开跑！分散突围！” 护卫统领见大势已去，声嘶力竭地喊道。对方人数不算太多，分散逃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左丰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那些沉重的钱箱了，在几个心腹的保护下，丢下辎重，亡命奔逃。那伙“黄巾”似乎也意在财物，并未全力追杀溃散的护卫，而是迅速控制了车辆，将钱箱洗劫一空，然后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时间倒回一日前。刘芒悄悄找到了张飞。

“三哥！帮小弟个忙，干一件大事！” 刘芒神秘兮兮地说。

张飞如今早已不是那个能被刘芒轻易忽悠的憨直青年了，他豹眼一翻，哼哼冷笑：“四弟，你又想坑你三哥？俺老张可不傻！不听不听！”

刘芒早就料到会这样，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飞哥！三哥！我的翼德哥哥！你变了！想当初在涿郡，我们兄弟二人，人称‘涿郡双枪小霸王’，何等快意恩仇！什么事不敢干？你忘了我们偷张叔珍藏的字画去换糖吃了？忘了我们怎么戏弄那些太平道的妖人了？那时的三哥，天不怕地不怕，何等豪迈！为何如今变得如此……瞻前顾后，胆小怕事？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张翼德吗？！”

张飞被他说得一愣，涿郡双枪小霸王？有这称号吗？我怎么不知道？

但回忆起年少时跟刘芒一起胡闹的日子，确实是无法无天，快乐无比。

他心底那份被军纪和兄长约束已久的莽撞和冲动，竟然被刘芒这番话勾了起来。我前怕狼后怕虎？俺老张会怕？！

刘芒趁热打铁：“三哥，你看我虽然好像老是胡闹，但我哪次不是为大哥好？我给大哥弄来了功曹的官职，这是不是功劳？我给大哥带来了三千多精锐兵马，这是不是功劳？就连上次幺儿山……虽然场面大了点，但结果是不是帮大哥扫清了障碍？你当时要是跟我一起干，那该多刺激？多痛快？！”

张飞一想，是啊！忽悠三千大军，火烧连营……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自己每次都是事后才知道，此时回想起来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他骨子里那种追求刺激、渴望建功立业的冲动被彻底点燃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四弟！你说！这次要干啥？！”

刘芒见火候到了，压低声音：“三哥，你看那左丰，可恶不？”

“可恶！”

“我们白白送他那么多金银，心疼不？”

“心疼死了！”

“所以啊，我们这样……” 刘芒将自己的计划悄声说出。

张飞听得眉飞色舞，但随即想到大哥和二哥，又打了个寒噤：“这……劫道？大哥要是知道了……”

刘芒一拍胸脯：“哎呀！你看我，作死这么多回，我怕了吗？我虚了吗？最后不都没事？而且这次我们只要钱，不伤人，尤其不能伤左丰！”

刘芒深知张飞这厮莽起来杀伤力比自己还大，曾经那些没将计划讲清楚的后果还历历在目。

他反复强调：“他要是死了，朝廷追查下来就麻烦了！只要他活着，丢了钱财，他敢声张吗？他收受贿赂的事情曝光，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我们这是黑吃黑，替天行道！”

张飞一听，对啊！只要左丰不死，他屁都不敢放一个！还能把钱财抢回来！这么刺激又稳赚不赔的买卖，干嘛不干？！

他顿时豪气干云，蒲扇般的大手一挥：“干了！俺老张听你的！”

于是，便有了山道上那场精心策划的“黑吃黑”。

张飞亲自挑选了三百名绝对信得过的老部下，换上从俘虏那里刮下来的黄巾服饰，埋伏在左丰回京的必经之路上。

行动前，刘芒再次千叮万嘱：只劫财，不害命，尤其要确保左丰安全逃走！张飞一点是极其出色的，那就是执行力，他严格约束部下，演了一场逼真的“遭遇战”。

成功劫回钱财后，张飞带着人马和钱箱，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路返回了大营，将财物悄悄还给了简雍。整个过程干净利落，除了参与行动的少数心腹，无人知晓。

而当惊魂未定、狼狈不堪的左丰，收拢四散而逃的护卫，逃回洛阳后，果然如刘芒所料，对遇劫之事绝口不提！

难道要告诉别人，自己的钱财被黄巾抢走了？你一个钦差出去一趟带回那么多财物？？那岂不是明晃晃告诉别人自己收受贿赂？自寻死路？

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暗自咒骂运气不好，在汉灵帝面前，反而更加卖力地“称赞”卢植的策略和刘备的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