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神：我，程实，诸神愚戏 第81章 牧者的凝视

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烙印在灵魂深处，冰冷、宏大、不带丝毫情感，如同宇宙法则本身的无情宣告。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千钧重压，碾磨着意识，让人生出最原始的恐惧与渺小感。

“亵渎者…”

“当为…祭品。”

血光之柱中的虚影缓缓凝实，虽依旧模糊，却已能隐约分辨出一些非人的、令人SAN值狂掉的轮廓。

扭曲的角，无数复眼般的闪烁光点，以及一种超越形体概念的、纯粹由规则和恶意构成的压迫感。

祂的“目光”扫过全场。

林七夜闷哼一声，周身的黑芒被彻底压回体内，嘴角再次溢出血丝，用直刀死死支撑着身体，才没有跪下去。

迦蓝的净化之光如同风中残烛，瞬间熄灭，她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

沈青竹握紧匕首，指节发白，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窒式的凝重，肌肉因对抗那无处不在的威压而紧绷到极致。

百里胖胖直接瘫软在地，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眼中充满了恐惧。

那些匍匐的变异兽群更是发出了绝望的哀鸣，屎尿齐流。

这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是凡人面对神只时的本能战栗！

程实咳出一口血沫，那威压同样作用在他身上，甚至更重，因为他才是那个主要的“亵渎者”。

骨头在呻吟，内脏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紧，灵魂都在颤抖。

但他看着那令人绝望的庞大虚影，脸上却浮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混合着痛苦与兴奋的扭曲表情。

恐惧到了极致，反而催生出了破罐破摔的疯狂。

“祭品？”他嘶哑地低笑着，声音微弱却清晰：“我看…您才像是…迷路找不到座位的…观众啊…”

这话如同亵渎的呓语，在这死寂而压抑的场合显得格外刺耳。

那血光中的虚影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无数复眼般的焦点，瞬间全部集中到了程实这个渺小的、濒死的凡人身上！

压力骤增！

程实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压碎了！鲜血从鼻孔和耳朵里渗出！

但他却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左手，艰难地撑起上半身。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动作…

他对着那至高无上的、恐怖无比的牧者虚影，艰难地、幅度很小地…鞠了一躬。

仿佛舞台上的演员，在向最尊贵的观众致意。

动作滑稽，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认真。

“远道而来…”

“辛苦了…”

“您的座位…”

“早就…准备好了…”

他嘶哑地说着，【规则洞察】在超负荷燃烧最后的本源，疯狂解析着脚下这座祭坛与那牧者虚影之间最深层的规则连接！

找到了！

那是一种“供奉-接纳”的规则循环！祭坛是“供奉者”，牧者是“接纳者”！

主祭的灵魂献祭，加强了这种连接，让牧者的力量得以更多地渗透过来！

那么…如果…

篡改这个循环中的“角色”定义呢？

让“供奉者”变成“主办方”？

让“接纳者”变成…“受邀宾客”？

甚至…为其指定“座位”？

一个疯狂到极致的计划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赌上一切！包括生命和灵魂！

他猛地抬起头，染血的脸庞上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虔诚与狂热，对着祭坛，用尽最后的气力，嘶声高喊。

不是对抗，而是…宣告！

仿佛在吟诵某种古老的仪轨：

“以血与魂为契！”

“以此地为席！”

“恭迎…至高观礼者…入座！”

“您的席位…”

“就在…”

他左手猛地拍向身下的祭坛地面！最后残存的、乃至透支未来生命换取的【谎言成真】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祭坛的规则结构之中！

目标：篡改“供奉-接纳”循环中的角色定位！

诉求：定义牧者虚影为“观众”！定义此地为“观众席”！

“观众席！！！”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拍击的地面，那些原本流淌着暗红血液的沟壑，猛地亮起刺目的白光！

光芒迅速蔓延，瞬间覆盖了整个祭坛广场！

无数原本象征着血腥与献祭的符文，此刻在白光的冲刷下，形态竟然开始发生诡异的扭曲、重组！

变得…如同剧院座椅的编号和分区指示牌？！

而那冲天而起的血光之柱，也猛地一颤！

柱体中那庞大的牧者虚影，明显波动了一下！

祂那无数复眼中，同时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

仿佛某种根深蒂固的规则认知正在被强行扭曲、覆盖！

祂感受到，自身与祭坛的连接性质正在发生诡异的偏转！

从绝对的“主宰-接纳”，向着一种荒诞的、“被邀请-观礼”的方向滑落！

甚至有一股无形的、基于祭坛新规则的力量，开始试图约束祂，要将祂“按”向某个特定的、“属于”祂的“座位”！

这简直是对祂最大的亵渎和侮辱！

“蝼蚁…安敢…！！”

宏大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清晰可辨的怒意！

恐怖的力量爆发，试图震碎这荒诞的规则篡改！

白光与血光疯狂冲突、对冲！

整个祭坛剧烈震动，仿佛随时要解体！

程实首当其冲，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正面撞中，整个人向后抛飞出去，鲜血狂喷，意识瞬间陷入无边黑暗。

最后看到的，是那白光艰难地抵抗着血芒，竟真的暂时将那庞大的虚影，约束在了祭坛上方一片特定的区域！

仿佛真的为其划定了一个…“空中包厢”？

而与此同时。

祭坛后方，那幽深的、通往真正核心的阶梯入口处。

因为祭坛规则的剧烈冲突和能量震荡…

一层原本无形的、强大的封印结界…

猛地闪烁了几下…

然后…

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

骤然熄灭了！

露出了其后毫无阻碍的、深不见底的通道！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隐晦、仿佛沉睡了无数岁月的冰冷气息…

从通道深处…

悄然弥漫而出…

林七夜猛地转头，看向那洞开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通道入口，瞳孔骤缩。

最后的屏障…

竟然以这种方式…

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