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直捣黄龙,恶战聚义厅
寅时,天边终于泛起一丝极淡的鱼肚白,将黑风顶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赵卫国带着三组队员终于攀上了黑风顶,每个人的手臂都因长时间抓握而酸痛难忍,手指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渗着血丝。崖顶的风格外大,吹得队员们的衣衫猎猎作响,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渗着汗珠,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又被山风吹干,结着一层白色的盐渍。他们借着寨门处传来的枪声和喊杀声掩护,猫着腰快速移动到寨墙根,从寨墙的一个缺口处悄悄潜入——这个缺口是上次土匪内讧时用炸药炸开的,后来只是简单用木板和杂草遮挡了一下,木板早已腐朽,轻轻一推就倒,此刻刚好成为他们的突破口。
此时寨门处的战斗正酣,周建民按照预定计划故意放缓了进攻节奏,时而开一炮轰塌寨墙的一角,飞溅的石块砸得土匪哭爹喊娘;时而让队员们朝寨内扔几颗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制造出主力强攻的假象。土匪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寨门方向,纷纷举着枪朝着鹰嘴坡方向还击,子弹打在寨墙的木头上发出“噗噗”声,木屑纷飞,根本没人注意到侧后方的动静。赵卫国带着队员们贴着寨墙根快速移动,脚步放得极轻,鞋底裹着的麻布起到了很好的消音作用,寨墙上的土匪只顾着朝前射击,枪托抵着肩膀不断后坐,对身后的危险毫无察觉,有个土匪甚至还靠在寨墙上点燃了一支烟,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聚义厅里灯火通明,四盏煤油灯挂在房梁上,火焰被穿堂风刮得摇曳不定,映得墙上“替天行道”的匾额忽明忽暗,那四个大字是用金粉写的,却透着几分虚伪的邪气。张黑虎正背对着门口,对着桌上那部老式手摇电话嘶吼,唾沫星子溅在话筒上:“李掌柜!你他娘的倒是说话啊!我跟你说的军火呢?三箱子弹、两箱手榴弹,再不来老子就被人端了!你忘了是谁帮你把鸦片运出山的?”电话那头只有“嘟嘟”的忙音,他不知道,祥盛洋行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被联防队的外围队员控制,李掌柜已经被捆成了粽子关在柴房里,嘴里塞着破布,连哼都不敢哼一声,那些准备交易的军火也被悉数缴获。
赵卫国示意队员们分散到聚义厅两侧的柱子后隐蔽,柱子上裹着的红布早已褪色,沾满了油污。他自己则贴着墙根,慢慢靠近虚掩的木门,木门缝隙里透出煤油灯的光芒,能清晰地听到张黑虎的咒骂声,还有旁边小妾受惊的啜泣声,以及手指敲击桌面的烦躁声响。他从门缝里看去,只见张黑虎焦躁地踱来踱去,脚下的虎皮地毯被踩得皱巴巴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挺捷克式机关枪,枪口随意地指着地面,枪身还泛着寒光,桌上还放着几锭沉甸甸的金条和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显然已经做好了随时携财逃跑的准备。赵卫国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旧怀表,表盘玻璃上有一道裂纹,时针刚好指向寅时三刻,正是预定的总攻时间,他朝着队员们做了个握拳的手势,手指慢慢放在了冰凉的门把上。
“大哥!不好了!密道被炸开了!孙老石带着人堵在外面,咱们的退路没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土匪连滚带爬地冲进聚义厅,他的左臂无力地垂着,伤口处的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衫,在地上拖出一道暗红的血痕,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模糊的血脚印。他话没说完,就被一颗从门外射来的子弹击中肩膀,身体猛地一震,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手脚还在不断抽搐。
张黑虎脸色骤变,原本通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他比谁都清楚,密道是山寨唯一的退路,一旦被堵,就成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他再也顾不上对着电话嘶吼,一把抓起桌上的金条塞进怀里,金条硌得他胸口发疼也顾不上,又将那把匕首别在腰间,转身就要往内室跑——那里有个他亲手挖的小暗门,门后是通往后山竹林的狭窄通道,通道口用书架遮挡着,这个秘密除了他自己,再没人知道,连他最信任的二当家都不知情。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巨响,聚义厅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木屑飞溅中,赵卫国带着队员们冲了进来,他大喝一声:“张黑虎!束手就擒!你跑不掉了!”张黑虎回头一看,见冲进来的只有二十来人,眼中闪过一丝狞色,他猛地端起机关枪,枪口对准门口的队员们,狂笑着说:“就凭你们几个毛头小子,也想抓老子?老子当年在战场上杀的人比你们见的都多,打垮过正规军一个排!来得正好,今天就送你们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有个伴!”说着就要扣动扳机,手指已经触到了冰冷的扳机。
李二柱反应极快,他早就在门外搭好了弓箭,弓弦拉得如满月,见张黑虎举枪的瞬间,立刻松开手指,一支浸满麻药的利箭如闪电般射向张黑虎的手腕,箭簇带着风声直奔目标。麻药箭精准命中,箭头深深扎进张黑虎的手腕动脉,张黑虎只觉得手腕一麻,力气瞬间消失,机关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枪口还冒着一缕青烟,子弹卡在枪膛里没能射出。队员们一拥而上,想要将他制服,可张黑虎也是个悍匪,常年打杀练就了一身蛮力,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朝着离他最近的队员王大壮划去,匕首带着寒光直逼面门。王大壮躲闪不及,只能下意识地抬手格挡,胳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立刻流了出来,染红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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