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铁血破袭,刃尖悬命
一部分:惊雷突降,赤手搏杀
黔北兵工厂的晨雾像掺了棉絮,浓得化不开。车间的铁皮屋顶在雾中若隐若现,只有机床运转的“嗡嗡”声穿透雾气,在山谷间荡开细微的回响。赵铁山蹲在锅炉车间的水泥地上,用半截白粉笔勾勒着新的安保草图——草图上,锅炉周边被他画了三道圈,分别标注着“固定哨”“流动岗”“应急掩体”,每个岗位旁都写着护厂队员的名字。
昨夜他翻来覆去没合眼,后半夜甚至爬起来去厂区门口转了两圈。最近厂区周边的反常迹象越来越多:山下杂货店新来的伙计总借着买烟的由头往车间方向瞟,问他“锅炉几点烧得最旺”;镇口的骡马帮比往常多了两拨,驮的货箱用帆布裹得严严实实,马蹄声踩在石板路上格外沉;更蹊跷的是,前天夜里巡逻的队员发现,厂区后墙的铁丝网被人剪了个小口,边缘还留着新鲜的钳痕,像是试探性的破坏。
“赵师傅,早饭给您放这儿了!”王小虎的声音穿透雾霭传来,他端着一个粗瓷碗跑过来,碗里是两个白面馒头、一碗小米稀粥,还有一小碟腌萝卜。工装袖口沾着黑亮的机油,裤脚溅了泥点,显然是刚从机床车间过来。“孙师傅让我跟您说,您改的齿轮图纸太神了!昨天那台报废三年的C620车床,换了您画的新齿轮,居然能转动了,精度比新的还高半分!”
赵铁山抬头,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粉笔灰。他今年四十六岁,头发已经白了大半,是厂里资格最老的技工,也是护厂队的核心骨干。从建厂那年跟着部队转业过来,他守了这厂子十五年,手里的扳手换了三把,抓过的特务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精度再高也得守得住。”他指了指草图上的圈,“让张队长把流动岗的巡逻间隔缩到十分钟,后墙那处缺口加双岗,夜里别用手电,摸黑查岗。”
王小虎刚要应声,远处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那是厂区侧门的铁门被撞断的声音,沉闷又刺耳,瞬间盖过了机床的运转声。赵铁山心里一沉,猛地抓起地上的粉笔头扔在草图上:“不好!是特务!”他刚要起身,三发子弹就“嗖嗖”地打在锅炉的铁皮上,弹头反弹的火星落在草图上,烧出三个焦黑的小洞,青烟顺着洞口袅袅升起。
“赵师傅,早饭给您放这儿了!”王小虎端着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碗稀粥跑过来,工装袖口还沾着机油,“孙师傅说您改的齿轮图纸太管用了,昨天那台报废的C620车床,居然能转动了!”
赵铁山刚要开口,刺耳的枪声突然撕裂了厂区的宁静。“砰!砰!砰!”三发子弹打在锅炉的铁皮上,溅起的火星落在草图上,烧出三个小洞。他猛地把王小虎按在地上,大喊:“快躲起来!是特务!”
“快躲起来!小虎,去叫护厂队!”赵铁山一把将王小虎按在锅炉后面的检修沟里,自己也顺势滚了进去。刚藏好,就听见车间外传来卡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三辆蒙着深绿色帆布的解放牌卡车撞断侧门的木栏杆,横冲直撞地闯进厂区,车轮碾过碎石路溅起的石屑打在车间窗户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卡车在核心车间门口停下,车厢挡板“哗啦”一声被掀开,二十多个蒙面人跳了下来。他们都穿着黑色短褂,脸上蒙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手里端着的全是美式M3冲锋枪——这种枪赵铁山见过,当年在战场上缴获过,射速快、火力猛,最适合近距离突袭。“目标核心车间!先毁机床,再炸锅炉!”领头的人戴着绣着骷髅头的黑色面罩,声音经过面罩过滤,沙哑得像破锣擦过铁板。
他话音刚落,就有五个特务端着枪冲向核心车间的大门。车间里的技工们还没反应过来,机床的“嗡嗡”声还在继续。直到特务的冲锋枪扫在车间门框上,木屑飞溅,才有技工尖叫着往桌子底下钻。“别乱!往防空洞跑!”赵铁山趴在检修沟里大喊,他知道核心车间地下有三条防空洞通道,是当年建厂时特意挖的,足够容纳所有技工。
可特务根本不给他们逃生的时间。领头的特务挥了挥手,两个特务掏出美式手榴弹,拉掉引线就往车间里扔。“卧倒!”赵铁山嘶吼着,抓起身边的扳手砸向最近的一个特务。扳手擦着特务的肩膀飞过,却成功打乱了他扔手榴弹的节奏,手榴弹“咚”地砸在车间门口的水泥地上,没等爆炸就被一个年轻技工踢到了空地上。“轰”的一声巨响,冲击波将车间的木门掀飞,碎片像飞刀一样四处飞溅,两个来不及躲闪的技工被碎片划伤,鲜血瞬间染红了工装。
另一个手榴弹则扔进了车间内部,炸在一台C620车床的床头箱上。车床的铸铁外壳被炸开一个大洞,齿轮和轴承的碎片四散飞溅,机油顺着破洞汩汩流出,在地上积成一滩黑亮的油洼。操作这台车床的老技工李师傅被冲击波掀翻在地,额头磕在车床的导轨上,鲜血顺着眉毛往下淌,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一个特务用枪托砸在背上,再次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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