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后,顾浔野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低沉磁性。
他指尖一动,竟将那张至关重要的红桃A轻轻扣回桌面,随即抬手推倒了自己的牌堆,语气轻描淡写:“既然小姐开口,那就让你赢。”
全场哗然!
谁都没料到顾浔野竟真的会让步,而且是在如此稳赢的局面下。
夏怀脸上化为更深的笑意,她推倒自己的牌面,声音带着几分轻快:“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荷官反应过来后,高声宣布:“右侧位小姐胜!”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交头接耳的私语。
“顾总怎么会让?这可是稳赢的局啊!”
“难道……他看上这女人了?”
“一见钟情?不然哪有这么荒唐的事!”
“两人这眼神交汇,说不定早就暗生情愫了吧。”
各种猜测沸沸扬扬,探究的目光在顾浔野和夏怀身上来回打转。
而夏怀望着顾浔野,眼里只剩下笑意,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笃、笃、笃,像是在回应他这突如其来的让步,又像是在暗递某种旁人不懂的信号。
而旁边,肖择禹站起身。
他手中的香槟杯的杯脚已经断裂,玻璃残骸已经划破了他的指尖,可他像是毫无知觉,依旧死死攥着那断裂的高脚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
周围的喧闹、议论、在他耳中都成了刺耳的声音。
他一言不发,脸色阴沉,转身便大步离开了赌厅,背影带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戾气,将所有喧嚣都隔绝在身后。
回到房间,“哐当”一声巨响,断裂的高脚杯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
庄饶看着这一幕,脚步顿在原地,进退两难。
他从未见过肖择禹如此失控,那股滔天的怒意几乎要将整个房间吞噬。
他刚才一直在贵宾室整理文件,没去赌厅,只知道肖择禹出去时还心情很好,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目光落在肖择禹流血的指尖上,庄饶心头一紧,连忙转身在房间里翻找出急救箱,拿出创可贴和碘伏。
“肖总,您的手受伤了,我帮您处理一下吧。”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声音放得极轻。
肖择禹却猛地抬手挥开,语气冰冷:“不用。”
庄饶站在一旁,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眼底翻涌的怒火,终究还是没敢再上前,只能握着创可贴,默默等候,满心都是疑惑与不安。
赌厅的喧嚣顺着门缝漫进走廊时,温祈安正站在阴影里。
顾浔野推倒牌堆的那一刻,他瞳孔骤缩,如遭雷击般定在原地。
那张红桃A被扣回桌面的轻响,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震得他耳膜发鸣。
愤怒如潮水般将他淹没,随即翻涌成密密麻麻的刺痛。
顾浔野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在稳赢的局里让步了。
难道…他真的看上这个女人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藤蔓般疯狂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明明记得,他哥答应过他,一辈子不找女朋友,一辈子不结婚,会永远陪着他,永远把他放在第一位。
为什么骗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难道那些温柔,都只是在欺骗他。
还是说他从来没发现过顾浔野的另一面,顾浔野瞒着他的事太多了,可他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吗,为什么呢。
温祈安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眼底飞快掠过难以置信、委屈,还有一丝被背叛的愤懑。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几乎要将那点刺痛当成唯一的支撑,浑身都因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微微发颤,脚步已经下意识地要往赌厅里冲。
他要去问清楚,为什么找别的女人。
可此刻的他失去理智,已经忘记了顾浔野只是把他当弟弟。
“别去!”
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裴御风的声音带着急促,“温祈安,冷静点!现在能解决什么?你现在冲上去只会让事情更糟!”
温祈安挣扎着,力道大得惊人,眼眶已经红了:“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他骗我!他明明答应过我的……”
“我知道你难受,但你听我说!”裴御风咬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人往房间带,“你现在冲动没用,只会让别人看笑话,也让你哥为难!先回房间,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温祈安还在挣扎,嘴里喃喃着“他骗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抵不过裴御风的力气,被硬生生拽着往走廊深处走。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赌厅的方向,眼底满是破碎的信任与不甘,那点委屈,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在心上,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直到被推进房间,“砰”的一声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温祈安才脱力般靠在门板上。
而裴御风见他这么痛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拿了旁边柜台上的酒递给他。
另一边。
全场喧嚣如沸,唯有叶邵尘端坐原位,与周遭的躁动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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