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船身在暮色里划破海面,游轮伴着悠长的汽笛正式启航,浪花拍击船舷的声响,裹着上层甲板传来的香槟碰杯声,漫过五层奢华船体。
能踏足这艘游艇俱乐部专属游轮的,非富即贵。
鬓边缀着碎钻的名媛倚着栏杆谈笑,西装革履的商界大佬低声洽谈,连侍者的领结都打得一丝不苟,处处透着生人勿近的矜贵排场。
没人注意到,两道年轻身影借着登船人流的掩护,悄悄蹿进船舱。
裴御风几乎是半拖半拽着温祈安,踉跄着躲进走廊尽头的空包间,进去后连忙掩上房门,胸口还在因紧张而剧烈起伏。
“呼——总算安全了。”裴御风靠着门板喘着气,额角沁出薄汗。
他也是第一次来这种顶级游轮俱乐部,早就听说上面新奇玩意儿扎堆,好不容易才按捺不住心思,硬要拉着温祈安来见世面。
温祈安倒显得从容,他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指尖随意搭在扶手上,抬眼看向还在平复呼吸的裴御风,声音无语到:“你爸妈给的邀请函,你躲什么?”
裴御风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眼神飘向别处,手脚都有些不自然地扭捏起来。
温祈安眸色微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破绽,薄唇轻嗤一声。
被戳穿心思,裴御风只好讪讪地笑了笑,搓着手坦白:“其实……邀请函就一份,还是我从我爸书房偷来的。”
“不怕回去被你爸打断腿?”温祈安挑眉。
“还不是为了我们!”裴御风急忙辩解,顺手抓起桌上摆盘里的一颗车厘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补充,“你的邀请函嘛……是我找人做的假的。不过你看,刚才登船的时候他们也没看出来,这不是成功混进来了嘛,怕什么!”
温祈安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桌上精致的果盘,没再多说。
反正这事本就是裴御风一时兴起闯的祸,他不过是被硬拉来凑数的,天塌下来自有始作俑者顶着。
而之所以假邀请函能蒙混过关,全因没人敢在这种顶级游轮宴会上铤而走险。
谁都清楚,能登船的非富即贵,安保管理严到骨子里,连侍者的身份都要经过三层核查,竟没人料到,会有裴御风这样胆大包天的,敢带着假邀请函硬闯。
本该万无一失的核查流程,偏偏栽在了“无人敢犯”的惯性认知里,竟真让他们这伙半大的小子,踩着规矩的漏洞混了进来。
温祈安没多言,唇角反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弧。
他本就偏爱这种藏着新鲜与刺激的场合,骨子里的爱玩因子早已被勾动。
目光扫过包间窗外,游轮内部的奢华轮廓已隐约可见,显然是座五脏俱全的海上行宫。
琳琅满目的自助餐台堆着鲜切水果与精致甜点,露天泳池泛着粼粼波光,温泉区氤氲着暖雾,顶级健身房的落地窗外就是无垠海景,甚至连装潢考究的赌场都暗藏其间。
赌场内灯火通明,有人盯着轮盘屏息凝神,有人手持纸牌运筹帷幄,一边享受着博弈的快感。
这分明是为顶层权贵量身打造的享乐场,每一处都透着烧钱的精致与放纵,也难怪能让裴御风这么趋之若鹜。
而传闻「逐月号」的顶级游轮盛宴,向来是一年仅开一次的稀世排场,可今年却破例加办了一场。
没人知晓这场额外的盛宴是为谁庆功,又在庆贺什么惊天功绩,上层社会的秘辛,向来如海上迷雾。
裴御风家虽算小有资产,却终究是游离在上流圈层之外的普通富庶,连他父亲手里那张登船邀请函,都是托了无数关系、砸了大笔钱财才好不容易购得的宝贝。
如今倒好,被他一时脑热偷了出来,还带着朋友用假邀请函混上了船,这般胆大包天的行径,等回去被父亲发现,怕是真要被按在地上打断腿不可。
温祈安抬眼看他,眉梢带着讥诮,语气清淡却戳人:“知道要被打断腿,还敢偷?”
裴御风梗着脖子反驳,眼里闪着不加掩饰的兴奋:“早偷早享受啊!我要是不把这邀请函摸出来,咱们现在还得在训练场上呢,哪有机会闯进这种神仙地方。”
他说着往沙发上一瘫,语气又松快了些,“再说了,咱们在外面是有那么点儿粉丝不假,但这游轮上的都是什么人物。非富即贵的顶层大佬,压根瞧不上娱乐圈这些小打小闹,谁会认得我们啊,放心!”
而温祈安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指尖划过沙发扶手的暗纹,仿佛全然没将“被抓”当回事。
裴御风反倒坐不住了,凑过去满脸焦灼:“我说放心,你就真一点儿不慌?咱们这假邀请函要是被揪出来,可不是挨顿骂那么简单,搞不好直接被这主办方送警局,坐牢都有可能!”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温祈安抬眼,眸色沉静得不像话,“真要发现,登船时就该拦了。就算真撞上,我也不怕。”
这话一出口,裴御风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哦!我忘了!你有你哥罩着啊!”语气里满是艳羡,“真羡慕你,有个能为你遮风挡雨的哥哥。哪像我,想要张邀请函,还得靠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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