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荆州的大生产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一支银甲白袍的骑兵,悄然返回了江陵。
正是奉命去“欢送”司马懿的赵云和他的白毦兵。
一回到江陵,赵云甚至来不及洗去一身的征尘,便径直来到了刘禅的书房。
“殿下,云,幸不辱命!”
赵云单膝跪地,声音洪亮。他的脸上,虽然带着风霜之色,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异样的兴奋。
“子龙将军快快请起。”刘禅亲自上前,扶起了他,“辛苦了。快坐下喝口水,慢慢说。”
“谢殿下!”
赵云坐下后,接过亲兵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开始了他的汇报。
那不是一份枯燥的军事报告,而是一个充满了黑色幽默的,精彩绝伦的故事。
“殿下,您真是神机妙算!”赵云一开口,就对刘禅的计策,表达了十二分的敬佩。
“我们追上司马懿的时候,他正带着那几千残兵,在林子里跟没头苍蝇一样乱窜。我们遵照您的命令,没有立刻现身。”
“到了晚上,他们安营扎寨。我们就摸到他们营地百步之外,点起上百个火把,然后一起大喊‘司马老贼休走,赵云在此’!喊完就跑。”
“您是没看到啊,那司马懿的兵马,当场就炸了营。他们连夜拔营,连滚带爬地,朝着北方狂奔。我们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书房里,正在一旁整理文书的马良和伊籍,听到这里,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招,也太损了。
“第二天,我们换了个花样。”赵云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我们用弓箭,把写了字的布条,射进他们的队伍里。布条上,就写着您教我的那几句话:‘司马老贼,抛弃二十万大军,你还有脸回洛阳?’‘你的家人,在等你回去,还是在等曹丕的屠刀?’”
“司马懿看到那些布条,据说当场就气得又吐了一口血。他下令全军不许拾捡布条,但没用啊。那些魏军士兵,早就人心惶惶了。他们一边跑,一边偷偷地看,越看,跑得越没力气,军心都散了。”
“我们就这么吊着他,白天射布条,晚上点火把。饿了,就射几只野味,在他们上风口烤,香味飘过去,馋得那些魏兵哇哇叫。渴了,我们就先一步找到水源,等他们来了,我们再走。”
“殿下,您是没看到司马懿那副样子。”赵云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快意。
“一开始,他还想着整顿兵马,设下埋伏反击。被我们这么折腾了三四天之后,他彻底垮了。”
“他变得疑神疑鬼,草木皆兵。有时候,林子里一阵风吹过,他都以为是我们的追兵到了,吓得从马上摔下来。他不再信任身边的任何人,吃饭喝水,都要亲兵先试毒。晚上睡觉,更是把帅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但还是整夜整夜地做噩梦,大喊大叫。”
“等我们把他‘送’到襄樊地界的时候,他身边那几千骑兵,已经跑散了一大半。剩下的人,也都是面黄肌瘦,跟鬼一样。”
“末将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渡过汉水的时候。他整个人,须发皆白,形容枯槁,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鹰视狼顾,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他就像一条被彻底吓破了胆的野狗,头也不回地,逃进了南阳的群山之中。”
赵云的汇报,结束了。
书房里,一片安静。
马良和伊籍,已经笑不出来了。他们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
杀人,不过头点地。
刘禅的这一招“诛心”之计,比直接杀了司马懿,要残忍一百倍,也要高明一百倍。
它不仅摧毁了司马懿的**,更从精神上,彻底碾碎了这个旷世奇才的所有骄傲和尊严。
一个活着回去的,身败名裂、精神崩溃的司马懿,对曹魏造成的打击,将是持续而深远的。
“子龙将军,做得好。”刘禅的脸上,没有什么得意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司马懿,不足为虑了。一个失去了爪牙和雄心的冢虎,只会成为曹丕圈养在后院里,用来警示他人的宠物。”
他站起身,走到赵云面前,郑重地说道:“这次,白毦兵居功至伟。所有参与行动的将士,官升一级,赏钱万!牺牲的兄弟,加倍抚恤!子龙将军,你想要什么赏赐?”
赵云连忙起身,抱拳道:“为殿下效力,乃云之本分,不敢求赏。”
“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必赏,是我大汉的规矩。”刘禅笑了笑,“这样吧,我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东西能配得上子龙将军的功劳。先记下,等我想到了,再补给你。”
他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子龙将军,这次‘追击’,你有什么心得?”
赵云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太子殿下这么问,绝不是随口一提。
他想了想,说道:“回殿下。云以为,我白毦兵,虽号称精锐,但亦有不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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