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的精神世界 第14章 这日子没法过了

林野从围墙上摔下来的那一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摔错位了，尤其是后背的伤口，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疼得他眼前发黑，差点当场背过气去。他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鼻子里全是烂泥的腥臭味，混杂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铁锈味，比刚才那臭水沟的味道还要上头。

“我去……这围墙也太不结实了，说塌就塌了一小块，早知道就不从这儿翻了，”林野一边吐着嘴里的泥，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这泥怎么还带沙子的？硌得我牙都疼了，早知道刚才就该找个没泥的地方翻，现在好了，浑身都是泥，跟刚从泥潭里打了滚似的，等会儿见到苏清月，她肯定得笑我，说不定还会以为我掉进臭水沟里了，虽然刚才差点被拽进去，但这也不是臭水沟啊，这泥里怎么还有草叶子？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把草坪铲了堆这儿了？”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手一撑，又“噗通”一声摔了回去，溅得满脸都是泥。那只橘白猫本来蹲在旁边看戏，被这一下溅了满脸泥点，顿时炸毛，对着林野“喵呜”狂叫，像是在骂他笨。

“你还骂我？”林野抹了把脸，结果把泥抹得更匀了，“要不是你刚才推我那一下没推准，我能摔这么惨吗？本来伤口就疼，现在好了，不光疼，还脏得像头猪，等会儿怎么见人啊？这泥洗都洗不掉，黏糊糊的，沾在衣服上跟胶水似的，早知道穿件旧衣服来了，这件可是我新买的，才穿了一次，就这么毁了，心疼死我了……”

他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好不容易撑着膝盖站起来，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旁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野心里一紧，顿时忘了抱怨，屏住呼吸仔细听——这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里跑，还不止一个，“沙沙沙”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什么东西？”林野压低声音问，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钥匙，虽然这钥匙也不能当武器，但握着点东西总觉得安心点，“是老鼠吗？这地方怎么这么多老鼠？还是说……是那伙人的守卫？”

橘白猫对着草丛弓起身子，毛发倒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林野一看猫这反应，更紧张了，腿肚子都有点打颤：“不是吧，这么倒霉？刚摔一跤就遇上巡逻的？早知道刚才就慢点爬墙了，也不至于动静这么大……”

正嘀咕着，草丛里“噌”地窜出几只黑影，借着昏暗的路灯一看，居然是几只野猫！领头的是一只灰黑色的大公猫，眼神凶狠，盯着林野像是盯着块肥肉，后面还跟着三只小猫，一个个瘦得皮包骨头，却也学着大公猫的样子龇牙咧嘴。

“原来是野猫啊，吓死我了，”林野松了口气，刚想挪开脚步绕过去，那只大公猫突然“喵呜”一声扑了上来，爪子直冲着他的裤腿挠去，“哎！你这猫怎么回事啊！我又没惹你！”

林野吓得赶紧跳开，结果忘了自己身上全是泥，脚下一滑，又是一个趔趄。那大公猫没扑着，落地后不甘心，又带着小猫们围了上来。林野这下可慌了神，一边跳着躲闪，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我身上都是泥，不好吃的！真的不好吃！你们去找别人吧，那边说不定有老鼠！我这衣服是新的，别挠坏了，挠坏了我跟你们没完！哎哎哎别追了！我不是故意闯你们地盘的！”

他一边跑一边挥手赶猫，结果越赶猫追得越凶。橘白猫见状，也冲上去跟那只大公猫对峙，两只猫瞬间扭打在一起，“喵呜”叫声此起彼伏，热闹得不行。林野看得一愣，忘了跑，嘴里还嘟囔：“没想到你还挺厉害……不过别打了啊，打赢了也没奖励……”

等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被小猫追，他又开始跑，结果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了前面的铁架子上。“咚”的一声，撞得他眼冒金星，后脑勺嗡嗡作响，疼得他龇牙咧嘴：“我的头！这铁架子怎么放这儿啊？想撞死我是不是？早知道刚才就看路了，光顾着看猫打架了……”

他捂着后脑勺蹲在地上，眼泪都快疼出来了。那几只小猫见他不动了，也停下了追赶，围着他“喵喵”叫，像是在嘲笑他。林野气不打一处来，想赶又怕被挠，只能蹲在那儿跟猫对峙：“你们厉害行了吧？我怕了你们了，我绕道走还不行吗？别跟着我了行不行？”

好不容易等橘白猫把大公猫打跑（其实是两只猫都打累了各自停手），林野这才得以脱身。他捂着后脑勺，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嘴里还在不停念叨：“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翻墙摔进泥坑，被野猫追，还撞了头，这日子没法过了……早知道就不来了，在家睡大觉多好，现在倒好，浑身是泥，头也疼，背也疼，等会儿见到苏清月，肯定要被她笑话，说不定还会问我是不是跟泥菩萨打架了……”

他走几步就停下来揉揉后脑勺，走几步又摸摸后背的伤口，速度慢得像只蜗牛。周围的机器轰鸣声越来越响，还夹杂着人的说话声，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可林野心里却越来越慌——这么狼狈的样子，真的能顺利找到苏清月她爸吗？万一被那伙人发现了，就他现在这状态，跑都跑不动，岂不是只能束手就擒？

“不行，不能慌，”林野深吸一口气，结果吸了一鼻子灰，忍不住咳嗽起来，“得先找个地方把身上的泥弄掉点，至少别看起来像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

他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有个水龙头，像是以前工人洗手用的，赶紧走过去拧开。没想到水龙头早就锈死了，拧了半天只滴下几滴泥水，溅得他手上更脏了。“这破地方，连个能用的水龙头都没有，也太抠了吧……”林野气得直跺脚，结果脚下一滑，又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旁边的水管子。

就在这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人说话：“刚才好像听到这边有动静，去看看……”

林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