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世界 第263章

叮~——

“桑德拉”

桑德拉：“你好，请问是哪位？”

林清寒：“哦，桑德拉女士。”

林清寒：“我是清寒·林，我们曾见过面。”

林清寒：“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

桑德拉：“啊——”

桑德拉：“当然记得。”

桑德拉：“宝贝一天天在耳边念你的名字。”

桑德拉：“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林清寒：“啊嘿嘿，真不好意思。”

桑德拉：“哈哈哈，没关系。”

桑德拉：“我也高兴诺娃能找到朋友。”

桑德拉：“至少比她一个人闷在家里好多了。”

桑德拉：“你们今天玩的开心吗？”

林清寒：“？”

林清寒：“不好意思，可能是信号不好。”

林清寒：“您方才说什么？”

桑德拉：“她昨天就在嚷嚷你们今天的约定。”

桑德拉：“为此她高兴的昨晚兴奋不已，就和看见奶酪的老鼠杰瑞一样。”

桑德拉：“天呐，她真的太可爱了。”

桑德拉：“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桑德拉：“诺娃早晨便出门去找你一起玩了。”

桑德拉：“你们玩的开心吗？”

林清寒：“……”

林清寒：“当然。”

桑德拉：“那真的太好了。”

桑德拉：“我知道诺娃的性格有些古怪，谢谢你愿意包容她。”

桑德拉：“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和她说一声。”

桑德拉：“让她早点回家，不要夜不归宿哦！”

林清寒：“呃——”

林清寒：“好的，没问题。”

哔——

林清寒马上挂断电话，他的眼睛如死水一样平静，紧紧捏着手机，诺娃早晨便出门了？

克雷顿可没大到一天都走不完，为什么到现在林清寒还没看见诺娃，她去哪了？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故？

林清寒想到这里，只觉得如坠冰窟，他忽然站起身闭上眼，

克雷顿在黑暗中坍缩，化为一片浓稠的阴影，匍匐在意识深处，城市本身不在庞大到令人窒息，而是转化为一个可以随时折叠的草图，灯火熄灭，喧嚣沉寂，整个城市只剩下模糊、颤抖的轮廓。

如同水底微缩的倒影，出现林清寒的意识深处。

阴影克雷顿中没有温度，也没有声响，只有几个闪着暗影之力的光点，有的光点还在不停位移。

林清寒启动早已布置好在诺娃身边的「暗子」，暗子却没有传来丝毫反馈，沉默的仿佛失去作用，视线从天而降划开这座阴影之城，所有的细节都在无情的检阅中纤毫毕现。

这是属于君王的视角，从万丈高空俯视，目光所及之处，城市本身都因为这道目光而颤抖不已。

诺娃的实时位置在……克雷顿郊区，梅尔瑟湖旁。

下一秒，林清寒消失在原地，融入阴影之中。

————————

时间拨回，在一切开始之前。

“神经植入体！在。”

“E护目镜！有了！”

“E连体衣！也在！”

卧室。

床铺上有些凌乱的放着许许多多的生活物品，还有一整套的E套装，诺娃将E套装收纳到自己的书包，书包侧面还挂着一个金克斯同款敲锣爆爆猴，她一拍脑门：“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漫画！”

诺娃将自己倾注心血一笔一画提前画好的漫画书小心翼翼的放在书包里，生怕它有一点褶皱，做完这一切，诺娃用手指戳了戳爆爆猴：“爆爆！我今天就要和清寒甜蜜双排啦！”

猴子的眼睛好像在注视着诺娃，但她却两手一摊：“但是呢，我一点也不激动！”

爆爆猴一声不吭，算是认可诺娃的话，她嘿嘿一笑：“只有两个人的私密空间，嘿嘿嘿，听起来很不错欸！”

“你说我们今天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诺娃在书包前走来走去，她完全停不下来：“可能要去埃及，打会时间暂停的吸血鬼！也有可能有个戴墨镜的酷哥问我们选红色药丸还是蓝色药丸。”

“哦——也许我们还会去妙木山学习仙法！”诺娃心花怒放，她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出发：“我应该邀请他来「夜之城」，那是我最喜欢的服务器。”

诺娃整装待发，她兴致勃勃的推开房门，桑德拉和诺娃的父亲正在客厅闲聊，诺娃春风得意的大步流星，桑德拉看见诺娃喜气洋洋的模样，她忍不住开口：“记得早点回来！”

她父亲也扭过头：“注意安全措施。”

诺娃表情一僵，她马上停在门口，恼羞成怒：“爸、妈！你们俩个脑袋瓜究竟在想什么！我只是去朋友家里玩一会，不知道还以为我再也不回来了！”

桑德拉呵呵一笑：“啊对对对，昨晚上不知道是谁在那里鬼哭狼嚎。”

诺娃的爸爸掏了掏耳朵，他撇撇嘴：“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昨晚上谁高兴的跟个羊癫疯一样。”

诺娃看见父母在拆她的台，肉眼可见的红温了，她跑到老爹面前用书包砸他：“闭嘴闭嘴！”

“好了罗里，别和她闹了。”桑德拉双手抱胸，看着打打闹闹的父女俩：“就是你给她惯成这个样子，到现在都没什么朋友。”

诺娃的父亲罗里接住诺娃的书包：“什么叫我惯的？我不服！”

诺娃也和老爸站在同一阵线，她点点头：“就是就是！”

罗里和诺娃默契的一个击掌，让桑德拉无语的扶着额头，龙生龙凤生凤，有什么样的老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桑德拉还是嘱托一句：“去朋友家里不要给朋友造成麻烦，懂不懂？”

诺娃从老爹那里接过书包，她嘿嘿一笑：“是！我最最亲爱的母亲大人！”

罗里此时也咳嗽几声，以非常郑重的口吻回答：“回答得不错，列兵，很有精神！以后可以去开军舰！”

“是！”诺娃站得笔直，精神小妹立正了。

桑德拉看见父女俩在这里唱双簧，她赶紧挥挥手示意诺娃退下：“滚滚滚！”，罗里也给诺娃一个眼神，诺娃嬉皮笑脸的举着书包一溜烟的跑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中了一个亿。

“女大不中留啊。”罗里看着诺娃跑出门，他欣慰的笑着，桑德拉侧躺在沙发上：“宝贝最近的笑容都变多了，看得出来她真的交到朋友了。”

罗里泫然欲泣，好像悲伤极了：“呜呜呜……小时候她明明说过只爱爸爸的。”

看见罗里在那里耍宝，桑德拉气的一个枕头就扔到他脸上：“给我滚，你这个癞蛤蟆，给你美得你。”

罗里被枕头砸脸，应声倒地，他躺在沙发上：“呃……我要死了！需要公主的一个吻。”

桑德拉气呼呼的看着他：“没个正形，都多大年纪了，害不害臊！”

罗里忽然坐起身，他一本正经的回答：“为啥？我的小棉袄要被别人拐跑了，内心那么痛苦需要安慰不行吗？我难过——”

“难过个锤子！”桑德拉又扔了一个枕头：“滚蛋！”

这一次罗里接住了枕头，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嘿嘿！”

桑德拉看见罗里露出这种意味不明的笑容，她立马开始警惕：“你想干什么！”，罗里嘿嘿一笑：“我这个癞蛤蟆要吃天鹅肉咯！”

罗里直接扑了上去，和桑德拉闹成一团。

“不行——快把门锁上。”

“放心好啦，小年轻们年轻气盛。”

“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

雨幕笼罩着整个克雷顿，铅灰色的天空沉沉压下，让人喘不过气，街道上的路人行色匆匆，水洼被踩碎了又聚合，倒映着城市的影子。

在所有人匆匆忙忙的时候，诺娃却是雨中的一个意外。

可爱的伞面在头顶撑开一面晴天，雨滴打出欢快的节奏，诺娃踩着水花，就连旁人厌恶的天气也改变不了她的欣喜，脚步轻盈如风，偶尔还小小的转个圈，伞沿甩出一串晶莹的水珠。

像是盛大的舞会。

诺娃嘴角噙着掩藏不住的笑意，仿佛这场雨天不是阴郁的打扰，而是专门为她落下的礼物。

（他会喜欢吗？）

诺娃一边欢快的赶路，一边沉下心思索，诺娃想起自己用心画好的漫画，这是她自己的小秘密。

专门给林清寒准备的礼物，她谁也没告诉，就独自一人准备了好久，一笔一画的勾勒出她的礼物。

万一林清寒不喜欢怎么样？诺娃思考着很多可能，届时就当开一个玩笑再收回来就是。

她想着自己倾注心血，花费所有感情制成了漫画，他应该不会讨厌，想到这里，诺娃忍不住露出阿尼亚同款笑容。

诺娃真的很期待林清寒看见漫画后的表情，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林清寒身边，着急的像是有羽毛再给心脏挠痒痒。

让她迫切的期待林清寒的反应，有可能他真的会喜欢，那样的话也没有辜负她的心意。

诺娃想到这里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前方是一个偏僻的路口，但这里却是前往林清寒家中的捷径，诺娃偏离大路开始抄近道，她已经等不及了，要和林清寒一起玩永恒世界。

诺娃哼着动漫里的小曲，脚尖越过水洼，伞面微微倾斜，遮住了前方的道路，却挡不住她雀跃的心情。

直到砰的一下，她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个路人，诺娃慌忙后退，她赶紧道歉：“啊，对不起！”

也许是诺娃太高兴了，沉醉于精神世界，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站着一个人，那人也被撞了一下。

就听见叮叮当当一阵清脆的滚动响，几颗玻璃珠掉落在地上，在湿漉漉的地面四散逃开。

弹珠映射着雨光，像是一片洒落的星星。

那人没有说话，诺娃愣了一秒钟，立马蹲下身体去捡起滚落的弹珠，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弹珠，她的心底泛起一丝寒意，很快诺娃就把所有的散落弹珠给捡了起来，她将其还给对方：“对不起，给你。”

那人看着诺娃的动作，他伸出手一颗一颗的接过诺娃手里的弹珠。

雨还在下。

那人将弹珠全部拿过去，诺娃连连道歉，显得很是急促：“不好意思，刚刚是我的错，可能是我太高兴了，没有注意到你。”

对方看着她的脸，还有姜黄色的头发，他忽然开口询问。

“诺娃·约翰逊？”

诺娃愣在原地，在对方念出她名字的第一时间，诺娃就感到一丝不对劲，随后这股恐惧愈演愈烈，仿佛择人而噬的妖魔找到了目标露出狰狞的獠牙，诺娃后退几步，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男子只是捏起一颗银蓝色弹珠，屈指一弹，诺娃只看见那颗弹珠被弹向了她，她下意识的再次后退几步，弹珠划破半空，直飞到她的面前，她下意识盯着弹珠，却看见那颗弹珠骤然亮起光芒。

就像是被点燃的微型太阳。

“等——”诺娃话都没说完，弹珠便轰的一声爆炸，爆炸的气浪将诺娃震晕，直接摔倒在街道。

诺娃最后看见的，是男人来到她面前，衣服下摆扫过她逐渐模糊的视线，便无力的落下眼帘。

「管理员」看着被炸晕的诺娃，他平静的将弹珠收回到口袋，然后抬头看了眼路边的监控探头。

在管理员抬头的时候，监控探头竟然脱离预定的方位，直勾勾的盯着二人查看，仿佛有双眼睛在背后。

管理员朝着监控探头挥挥手，监控探头便再次回归正常的位置，一切都没有变化，他扛起昏迷的诺娃扔进车里，然后一骑绝尘离开这个地方。

黑暗像是粘稠的沥青般倾泻，无边的寂静涌来，仿佛一片不存在的虚无。

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连自我都开始模糊，像是被抛进深海，下沉、下沉、不断下沉。

坠入无底的海渊，一秒与一个世纪再无区别，所有念头都像是隔了厚厚的毛玻璃，稍纵即逝。

哗——

最先回归的便是听觉，耳边传来轻轻的翻书声，那声音很轻，像是在细细品读，诺娃的神智渐渐从无垠的深海中抽回。

我这是在哪？

诺娃第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很快思想的迟钝就如雾气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