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世界 第259章

林清寒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开始考虑如何安抚亚历克斯，亚历克斯现在正站在人生的路口，她需要别人帮她一把。

“如果我告诉你，自我怀疑是发生在你身上最好的事情之一，你相信吗？”林清寒整理的动作停了下来，亚历克斯不言不语，只是垂着头，林清寒也没有理会亚历克斯的冷漠，他仿佛在唱独角戏。

“自我怀疑是一种内心对话，在这种情况下，你的大脑会质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找到理想的解决方案，针对所发现的问题，比如，如果我不够坚强，无法承受生活带来的压力，如果我没有足够的知识来通过这个重要考试，如果我找不到生命真正的目标，像这样的问题让你彻夜难眠？”

林清寒短暂的暂停一秒，他抬起头：“从我高中毕业，我也问自己，我该怎么度过我的一生，我感到困惑，充满自我怀疑，因为许多同龄人似乎已经想通了，而我根本不知道，好像我天生慢人一拍。”

“我们往往会建立一种成功者的身份，这样总能想出很棒的解决方案，但你不这样做的时候，你会有什么感觉？你感觉如何？当事情没有按照你想象的方式发展时，你如何面对自己内心的焦虑、不足和不安？”林清寒在亚历克斯面前徘徊。

亚历克斯微微抬头。

“我们大多数人把它推到一边，我们只顾着忙，顾着及时行乐，我们把自己的感受视为不重要，我们不愿意谈论我们有多么怀疑自己，因为我们觉得这让我们显得软弱无能，所以，当你卸下所有光环，追求更大的梦想和目标，你遇到了我们许多人每天都会面临的现实问题。”

林清寒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他平静的声音传入亚历克斯的耳中。

“我们感到孤独，孤独是因为我们认为人们不会真正理解我们，所以我们最终只能独自面对自我怀疑，试图自己解决这一切，”林清寒的声音逐渐吸引亚历克斯，她缓缓抬起头。

林清寒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注意亚历克斯的异样：“孤独，是因为你从生活中剔除了不断做的事情……我们究竟是谁？我们行往何方？每个人都面临着自我怀疑，这很正常。”

林清寒忽然看向亚历克斯，二人四目相对，外界的雨声也不再喧哗。

“只要勇于承认自我怀疑，你将会得到支持，使人能够自我怀疑的同时继续前行，当你有勇气，袒露心扉并揭示自己，与你信任的人吐露你的疑虑，你会在自己内心建立更大的信任感。”

“所以不是怀疑阻碍了你，而是你与它的关系，当你将自我怀疑视为敌人，你会让它更加强大，但如果你把它当作朋友，它可以帮助你，释放你真正的潜力。”林清寒说的头头是道。

“你可能不会嫁给自己的初恋，你可能得不到理想的工作，你可能无法实现那个崇高的目标，但你会发现更深刻的东西——你会意识到内在的真正力量。”林清寒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就在这里。

林清寒的声音逐渐柔软，他轻声细语的笑着：“你的大脑真的很想保护你不再受伤，但是如果有办法，请告诉你的大脑，过去的痛苦并不能决定未来的可能性，勇往直前。”

林清寒走到亚历克斯面前，缓缓蹲下，视线与她平齐，两人之间不过一臂距离，却仿佛隔了一整个宇宙，他只是那样看着她，目光沉静的像深夜的海。

“爱自己，消除自我怀疑，因为自我怀疑，是只存在于你脑海中的幻觉，你的心没有那种幻想，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旅程，就是驱散那些通过自我怀疑渗入内心的负面情绪，这就是为什么，自我怀疑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停止怀疑，去追求你真正想要的。”

林清寒伸出手，掌心轻轻落在亚历克斯的肩头，动作温和的像触碰一片羽毛，一下、两下。

手掌拍打的力量很轻，却仿佛带着某种沉稳的情绪，像是告诉她有人愿意真心实意的帮助她。

窗外的雨声依旧，但在这个简单的动作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松动，亚历克斯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躲开。

这大概是人类最原始的安慰语言，不需要任何修辞，也是亚历克斯如今最需要的温柔。

亚历克斯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很快平复如初，她忽然抬起头：“你成功得到你想要的了。”

林清寒一愣，没有明白亚历克斯的意思。

亚历克斯放松坐姿，她直勾勾的盯着林清寒：“你也不用说这些漂亮话来骗我，我本来就对你有好感，你不需要大费周章，我已经不是巴多特家的尊贵二小姐了，我就是路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你只要和我说一声，我会很乐意为你宽衣解带。”说着，亚历克斯开始掀起衣服，解开衣扣，林清寒后退一步，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有点陌生，陌生到他完全不认识。

亚历克斯也丝毫不在乎了，她随意的脱下宽大的t恤，她甚至都没有戴文胸，白嫩的身体展现的淋漓尽致。

肆无忌惮的向林清寒展示她，亚历克斯的面容前所未有的平静，好像一个机器人。

“我们可以当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亚历克斯张开怀抱，想要将林清寒拥入怀中：“我们可以尽情欢好，可以在沙发、可以去浴室，甚至可以在地板上，我们可以连做三次直到你满意为止。”

“来吧，竭尽全力的占有我吧……”亚历克斯说出让林清寒完全不懂的话。

林清寒站在原地，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胸膛微微起伏，他甚至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那双平日温和的双眼此刻黑深的可怕，瞳孔深处的冰冷闪闪夺目，仿佛他的真心，在亚历克斯眼里不过是一个拙劣的笑话。

真心被亚历克斯狠狠的踩碎。

血管里奔流的血液都在咆哮，却硬生生被锁在这具躯壳，连爆发都找不到出口，当愤怒到极致，林清寒反而面无表情，平静的吓人，他缓缓靠近亚历克斯，像是即将扑入她的怀抱。

亚历克斯坐在沙发上，双臂微微张开，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嘴角却挂着机械般的笑意，林清寒也在朝她缓缓靠近，她打算将林清寒拥入怀抱，然后，在林清寒走近的瞬间。

啪——！！

出人意料的没有男女间的温存，一记耳光骤然甩在亚历克斯脸上，力道之大让她的头猛地偏向一侧。

整个人不小心从沙发上滚落下来，无助的摔在地上，她捂着肿胀的左脸，嘴角甚至渗出一丝血迹。

亚历克斯僵在原地，瞳孔剧烈颤抖，脸颊火辣辣的疼让她迷茫无措，整个世界都在这个巴掌下静止。

林清寒站在亚历克斯面前，胸口剧烈起伏，手还悬在半空，他的声音第一次那么刺耳：“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又把自己当什么了！商品？？？真正的亚历克斯会为你现在的举动感到羞愧！”

林清寒毫不留情的怒斥，他的眼神冰冷而陌生，让亚历克斯第一时间有些奇怪。

为什么？

男人不都喜欢这样？

他为什么还要掩饰自己的目的？

她都已经宽衣解带，随他处置了，为什么他不满意？

亚历克斯瘫坐在地上捂着脸，脸颊红肿，眼中的痛苦和困惑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她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终于，崩溃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她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痛苦，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砸在地板上，她的肩膀剧烈颤抖，哭声从压抑的抽噎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对……不起……”

亚历克斯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捂着脸，指缝间溢出滚烫的热泪，她再也忍不住，带着心碎的迷茫与绝望，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世界，她只想把所有的痛苦都哭出来。

哪怕嗓子哑了、眼睛肿了，也不愿意停下，这是她仅有的发泄手段了。

耳畔的哭声久久不散，林清寒背对着亚历克斯，他不断深呼吸平复内心的愤怒，紧闭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被缓缓吐出，再次吸气时他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像是吞咽下自己的情绪。

林清寒也开始反思自己，他不应该怒气冲天，更不应该伤害亚历克斯，她还是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年轻人。

她只是被暂时的迷茫困住了，看不清眼前的道路，林清寒应该帮助她走出自暴自弃的困局。

而不是愤怒的宣泄情绪来伤害亚历克斯，林清寒马上检讨自己的错误，眼中只剩下疲惫的冷静。

不论如何他都不应该伤害亚历克斯，他要做的应该是让亚历克斯认识到错误，而不是粗暴的巴掌。

亚历克斯就像一艘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小船，在黑暗的海面上随波逐流，找不到方向。

这时候的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帮助，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指引，帮助她在暴风雨中找到一丝光亮，这时候林清寒更应该耐心的帮助她，竭尽全力的保护她，指引她走出这短暂的黑暗。

林清寒狠狠一跺脚，自己刚刚究竟都干了什么！

亚历克斯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他也不能伤害亚历克斯，愤怒不是施暴的理由，林清寒赶紧回过头，他看着泣不成声的亚历克斯，心中只觉得一阵抽疼。

“对不起……对不起！”林清寒手忙脚乱的蹲下身体，想要和亚历克斯道歉。

林清寒蹲下身体，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如何安慰女孩子，可他话音未落，亚历克斯突然扑到他的怀里，力道大的让他踉跄一下，她的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颤抖的蜷缩在他胸前。

亚历克斯像是抓住悬崖边最后一根藤蔓，死死不松手，泪水瞬间浸透他的衣领，滚烫的泪水透过布料。

仿佛在灼烧林清寒的心脏，他能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听到她痛苦的哭声，还有她那攥紧他后背衣服，近乎痉挛的手指。

所有未说出口的迷惘与无助，都化作这个用尽全力的拥抱，仿佛松开一寸，就会重新坠入无尽的黑暗。

林清寒僵了一瞬，但看见颤抖的亚历克斯，还是软下心来，将她更深的埋进自己怀抱，此刻言语已是多余，唯有相贴的体温，成为她的救赎。

“假如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不想脱掉你的衣服，我只想许你自由，让你在世界毁灭的最后一刻，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姑娘。”林清寒脸上布满悲伤，声音柔得几乎让亚历克斯心都化了。

原来。

这个世界上除了性，还有温暖的拥抱。

他们的拥抱持续了很久，亚历克斯的抽泣渐渐平息，只剩下偶尔的轻颤还残留在呼吸间，林清寒的手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节奏缓慢和稳定，像是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

终于，她微微动了动，手臂的力道松了些许，林清寒察觉到亚历克斯的动作，却没有立刻放开，而是低下头，在她耳边很轻的说了一句：“好点了吗？”

亚历克斯点点头，鼻尖还红着，眼角残留着泪痕，他这才慢慢的松开手，两人拉开一点距离。

林清寒将亚历克斯的黑色t恤从地上捡起来递给她，他又看了眼亚历克斯红肿的左脸，无言的站起身前往浴室。

林清寒用毛巾沾着冷水，等到林清寒回到客厅，亚历克斯已经重新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林清寒只觉得无地自容，他来到亚历克斯面前，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亚历克斯扭过头。

林清寒小心翼翼的蹲下身体，然后用冰冷的毛巾轻敷她的侧脸：“对不起，是我的错。”

亚历克斯没有回答，林清寒难过的垂下眼帘，他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巴掌。”，亚历克斯闻言动了动，但还是侧着脸：“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