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世界 第258章

“超细丁字裤，你确定吗？”亚历克斯略带质询的追问林清寒，林清寒登时汗流浃背，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没买那玩意，不信你看——”

林清寒着急忙慌的挽回他的声誉，将小票递给亚历克斯，亚历克斯露出一副我都明白的微笑，然后开始细细查看林清寒都买了什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蕾丝内裤？情趣文胸？黑色丝袜？”

每说一句林清寒额头的冷汗就上一个等级，只觉得坐立不安，他也看过小票，为什么他没看见这种字眼，他着急的询问：“你是不是在骗我，我怎么没看到。”

亚历克斯疑惑的歪头指着小票。

“你看这里—女士紧身衬裤、精致内衬、三角片……”亚历克斯一一指着小票的商品，林清寒仿佛在看天书：“这都是什么东西？”

亚历克斯一副不敢置信的目光：“认真的？紧身衬裤其实是内裤，精致内衬是文胸，三角片就是丁字裤啊。”

亚历克斯给林清寒翻译了一下小票具体商品的意思，他尴尬的险些栽倒在地抽搐，城市套路深。

亚历克斯看着林清寒尴尬的差点以头抢地证明清白，只觉得心情愉悦，好像内心也没有那么烦闷了，但该让林清寒难堪她还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亚历克斯以一副看变态的目光审视林清寒。

林清寒汗如雨下，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辩解，给朋友买衣服结果附带一堆情趣套装怎么破，有没有人教他破局，在线等挺急的。

“呃——我马上就把这些东西扔掉！”林清寒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的装进一个袋子，为了自己的名誉这些东西必须立刻从地球消失，立刻、马上！就在林清寒准备扔垃圾的时候。

亚历克斯展现出看破一切的笑容，她无所谓的挥挥手：“得了，真是笨蛋，别犯傻了，东西都放那吧，我带你看看房子。”

林清寒抬起头，看见亚历克斯没有再捉弄他，他将那些玩意扔在一旁。

亚历克斯清清嗓子，故作雀跃的充当讲解员：“先生们，欢迎来到鄙人的寒舍——巴多特家族最新的豪宅！刚一踏进富丽堂皇的入口，迎面而来就是温暖、宽敞的大厅，没有打开的箱子勾勒出一片舒适、时尚的空间。”

“而完全空无一物的墙壁更是给屋里增添一抹——阿嚏，咳咳，优雅。”亚历克斯不合时宜的一个喷嚏，让讲解变得充满欢乐的气息，林清寒哈哈大笑：“是的，我看出来了。”

亚历克斯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而停顿，她带领林清寒来到小客厅：“但我们不能就此止步！前面还有更加壮丽的景色！请随我一同前往家中最核心的区域！向您展示，起居室！也被很多人叫做……客厅！”

林清寒环顾四周，这个客厅虽然不大，却已初具温馨的雏形，浅灰色的墙壁挂着几幅简约的风景画。

客厅中央两张沙发相对而立，中间隔着一个圆形的小茶几，茶几上摆着一盏别致的台灯。

整个客厅比起外面的空荡的走廊相比，这已经算是能温暖人心的角落了。

亚历克斯一本正经的和林清寒介绍：“这片古雅的空间专门为亲人聚会和招待客人而设计，我们可以在这享用美味的家常饭菜，留下珍贵的回忆。”

林清寒呵呵一笑：“这里很不错，亚历克斯。”

“真的？”亚历克斯脚步一停，显然有些怀疑，林清寒毫不犹豫的回答：“真的，你自己装饰的？”

亚历克斯不好意思的指着家具：“呃，算是吧，桌子是在craigslist买的二手货，沙发和地毯也是几天前跳蚤市场买的。”

（craigslist（cL或者克雷格网）是一个全球知名的分类广告网站，它的核心功能是提供本地化的分类信息，其中包含二手交易功能，是早期“闲置交易”的典型平台，类似国内的‘58同城’或‘闲鱼’）

“墙上的挂画，咖啡桌，还有这些灯，都是我租下来的时候自带的，我还有有些东西没拆开。”亚历克斯给林清寒解释，他明白的点点头，他就是来干这些的，刚打算动手帮亚历克斯整理。

亚历克斯便已经前往新的地方，她呼唤着林清寒：“往这边走，有一个小厨房、厕所，还有另一个小房间。”

林清寒立马反应过来：“你的卧室？”，亚历克斯哼哼一笑，她叉着腰：“请，那里绝对是房子最棒的部分。”

林清寒被亚历克斯自信的神情吸引，他有些期待：“等不及要看看啦！”，亚历克斯带林清寒来到门前，她缓缓推开门：“请慢慢欣赏！”

林清寒顺着亚历克斯的指引向内部看去。

这个狭小的房间简陋的几乎空旷，唯一显眼的就是一张直接铺在地板上的白色床垫，连床架都没有，床垫旁摆放一台有些年头的金属台灯，灯泡的瓦数很低，投下不那么明亮的光晕。

勉勉强强照亮这个容身之所，一个开了封的罐头放在台灯旁，里面的食物还剩一半，墙壁空荡荡，房间空落落，房间内唯一的声音，或许就是窗外潺潺的雨声，再无其他。

看到内部的布置，林清寒的心陡然一沉。

亚历克斯倒是毫不在意，她指着房间：“看见那边的罐头了吗？”，林清寒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是勉强开口：“极简主义，挺好。”

亚历克斯轻笑一声：“终于遇见一位室内装潢大师，我很高兴。”

说完亚历克斯再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鼻音愈发严重：“天啊，这感冒要把我折磨死了。”

林清寒看见亚历克斯难受的不舒服，他连忙开口：“我给你买了点药，先吃药吧。”

林清寒说着走向大门，亚历克斯疑惑的跟在林清寒身后：“你还买了药？”

林清寒耸耸肩，从自己买来的一大堆东西里翻找出药品：“当然，我听见你有感冒的迹象，所以就给你买了点药。”

亚历克斯想要接过林清寒手里的药，但他只是自顾自的绕过亚历克斯来到客厅，他开口说到：“毕竟感冒了还是很难受的，该吃药就就吃药，你热水壶在哪？”

亚历克斯指了指角落，林清寒找到后又去厨房接了壶水。

“你稍等一会，热水应该很快就好了。”林清寒熟练的做完一切，拿出厨房里的玻璃杯子撕开感冒冲剂：“你坐吧，生病就多休养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林清寒来到自己的舒适区，他开始在亚历克斯的家里奔走，将门口堆放的行李以及购买的二手装饰搬进客厅，准备将这些装饰布置到合适的地方，亚历克斯坐在沙发上环抱双膝，看着林清寒来来往往。

亚历克斯不由得垂下头，似乎有些低落，但很快便消失不见，林清寒将行李搬进客厅。

热水便已经准备就绪，林清寒简单的冲泡感冒冲剂，然后拿出布洛芬来到亚历克斯面前：“给你。”

亚历克斯接过杯子和药物胶囊，她忽然露出调皮的笑容：“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蒙汗药吧？会不会我一喝完就当场昏死过去？”

林清寒哑然失笑，摇摇头：“当然，里面可是加了闷倒象，绝对让你再也醒不来。”

“那我可要尝试尝试。”亚历克斯笑吟吟的回复，然后一口将布洛芬吞下，林清寒则将那袋子药物拿来，然后一个一个和亚历克斯讲解作用和服用量，包含常见的布洛芬、止咳药、减充血剂等等。

“哦对了，我还买了维c，记得吃。”林清寒忽然又从药物袋里拿出维生素c片，亚历克斯看见林清寒讲解忍不住头大：“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林清寒听后不再多言，将药物全部放在亚历克斯身边，准备收拾东西，就在这时，亚历克斯低头看着热腾腾的感冒冲剂，她突然询问：“你为什么要过来？”

林清寒停下脚步，然后回答：“当然是来庆祝咯。”

“庆祝？”亚历克斯第一次展现出狐疑，她不明白：“庆祝什么？”

林清寒呵呵一笑，抱着箱子放下：“庆祝你获得自由啊，你瞧瞧，终于脱离了痛苦的原生家庭，来到了一片新的自由之地，看看这里，充满自由和希望，邻居热情友好，环境高端大气。”

“费尽心思终于选择离开，来到这个新家，自己一个人环顾四周，尽是大有可为的新空间，看着眼前完美的新家，再想想自己服务员兼职，就会觉得未来可期，一想到离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就会觉得充满幸福。”

“天呐，以后再也没有人束缚自己了，自己可以所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只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孤独）、自由（痛苦）、自由（迷茫），这样的生活怎么能不让人庆祝呢？”

林清寒反问，亚历克斯安静的不像话，她没有选择反驳林清寒，目光低垂，落到不知名的角落。

原本还算轻快的氛围仿佛瞬间凝固，亚历克斯嘴角的那抹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明喻的沉寂。

“你是特意来看我笑话的？”亚历克斯眼底明明灭灭，整个人仿佛陷入看不见的深海。

林清寒摆放家具的动作停住了，亚历克斯手心的那杯感冒冲剂依旧在散发热腾腾的气流，他只是回过头答道：“我没那个闲心。”

亚历克斯低下头抿着热乎乎的药水，林清寒停了下来：“你知道成年人和孩子的区别是什么吗？”

亚历克斯闻言抬起头，她仿佛能看见林清寒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只能沉默的注视，林清寒自顾自的说着：“年龄大小？经济实力？还是谈过几段恋爱？都不是，亚历克斯。”

“成年人和孩子最大的区别就是，成年人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孩子不会。”林清寒紧紧盯着亚历克斯，他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我无意评判你的对错，我只是想让你想清楚，你是否具备对自己选择所带来的后果负责的能力？”

林清寒看见亚历克斯没有说话，于是继续去整理亚历克斯的行李，从箱子里将一件又一件的物品拿出来，帮助亚历克斯完善她的新家，她像是被某种遥远思绪攫住，低声的叹息：“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清寒听见亚历克斯的第二个问题停下动作，像是有些许困惑，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悠悠的回答：“帮助他人还需要理由吗？”

亚历克斯闻言陷入长久的沉默，窗外的雨水忽然变得清晰，滴答滴答地填补这段突然降临的空白。

林清寒始终没有出声，只是利落的忙碌着，纸箱被他逐一拆开，日用品分类别摆放在架子上。

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偶尔林清寒回头看一眼亚历克斯，但很快又继续忙手里的活，仿佛这里的是他即将搬入的新家，随后又取出几个衣架，将亚历克斯的衣服一个个的挂进空荡荡的客厅。

因为这里连个衣柜都没有，林清寒只能将衣服挂在有钩子的客厅附近。

“我不知道……”沉默的空气突然被亚历克斯打破，她的声音很轻，瞬间荡开房间里的寂静，林清寒背对她整理箱子，闻言手指微微一顿，她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

“我不知道我未来的路？我不知道人生的意义？我不知道我究竟能不能做到？”林清寒平静的打断亚历克斯的话，仿佛已经猜到她的心思，亚历克斯慢慢蜷缩起来，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昨天晚上我难以入眠，我想了很多……但是，我能做到吗？”亚历克斯额头抵在腿间，长发垂落，像是帘子一样遮蔽她的表情：“我看不清前方，我内心的声音不断的质问我，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