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世界 第202章

林清寒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拍打露娜的后背，任由她哭的撕心裂肺，有时候不需要什么语言，陪伴本身就是最好的安慰，他看着露娜而后弯起一丝宠溺的笑意，等着她清空内心的负面情绪。

露娜的手指紧紧的抓住林清寒的衣服，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想要把触手可及的温暖牢牢紧握，眼泪和哭声混合在一起，狼狈的像一个孩子。

过了很久，久到山洞在无一丝杂音，露娜抽动的身体才缓缓平复，她抱着林清寒，不愿意松开。

一旁的蝙蝠尸堆里探出一个脑袋，qb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俩人。

林清寒一直等到露娜逐渐平静，他才往后退了一步，露娜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他，林清寒望着露娜哭红的双眼。

他勾起一抹略有无奈的笑，然后替露娜擦去眼角的泪水：“看看你，哭成小花猫了。”

“哈哈哈！”林清寒一边温柔的替她擦拭眼泪，一边开玩笑似的逗弄露娜。

露娜在情绪失控之后，她也找回了理智，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就连耳朵也红彤彤的，像是被晚霞映红的云朵，娇羞中带着点可爱，她局促的低下头：“对……对不起，刚刚——”

林清寒微微摇头，他笑着打断露娜的解释：“没关系，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很高兴你愿意和我说一些心里话，这会让我感觉很好。”

露娜脸红害羞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但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搓弄手指头。

“我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坦诚不是互相**。”林清寒他抿唇一笑，用春风般柔和的话语轻言道：“而是袒露内心脆弱的一面，但这简单的话语做起来却很难，所以……我也会告诉你一件关于我的事情。”

“这件事我从没有和其他任何人说过。”林清寒盯着露娜，他一字一句的样子让露娜知道他每一个字都是真话：“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请替我保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露娜久久地凝视着眼前的爱人，他眼底好像有着淡淡的金色水波荡漾，他的凝视漫长悠远，像是饱经风霜的长者。

“好。”露娜轻声说。

——

夕阳西下，路边几棵长势不太喜人的小树的影子烙印在水泥路上，此时时光正好，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黑发男孩蹲在路边的垃圾桶旁，汗湿的校服黏着后背，上面还有着几处扎眼奇怪的补丁。

垃圾的腐臭味连带着腐烂的西瓜皮气息扑鼻，但男孩只是小心翼翼的用树枝拨开那些垃圾，几个沾着褐色污渍的塑料瓶在暮色泛着油光。

电线杆上的麻雀突然扑棱棱的惊飞，几个小男孩骑着自行车飞快的驰骋。

“呦！这不是我们班的‘大博士’吗？”刺耳的声音像是碎玻璃一样扎入耳膜，男孩僵在原地。

看见四双沾了些灰尘的球鞋围成半圆包围上来，有一个孩子冲上去，一脚把男孩装瓶子的塑料袋给踢飞。

那些男孩捡了一下午的宝贝瓶子咕噜噜的滚进脏水坑。

穿着崭新篮球队服的男生踩住一个矿泉水瓶，一脚将它踩扁：“我妈说你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原来是真的啊？”

另一个男生来到男孩面前，他捡起男孩磨破边的书包，忍不住咧嘴大笑：“书包都烂成这样了，还不赶紧扔了，不如我来帮你！”

说完男生一把将男孩的书包扔向伙伴们，男孩有些着急的开口：“那是我的书包！”

穿队服的男生接过书包，他举起书包大笑：“那你来拿啊！略略略！”

男孩有些气愤的扑上前，但队服男生轻而易举地把书包扔向另一个方向，男孩与他的书包擦肩而过，只能看着书包易主。

男孩扑了个空，队服男生反而哈哈大笑，他扯着鬼脸嘲笑男孩，男孩只是撅着嘴，心底委屈极了。

其他孩子看见男孩这样，爆发出尖锐的笑声，那笑声像一柄柄钢刀利剑狠狠的插在男孩的心上，他攥着小拳头，胸膛加速起伏。

男孩盯着这些孩子的脸，苦涩的味道从喉咙里蔓延，他想起早上从小商店路过，玻璃罐里七彩的棒棒糖像是阳光下凝固的彩虹，让他心生喜爱，他只是想买个棒棒糖。

“看这个！”有人从打开了男孩的书包，他从里面掏出他的小饭盒，炫耀宝物似的挥舞。

队服男孩朝他招招手，那人心领神会，马上用力将饭盒扔出去，有些油腻的铝盒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

正正好好的砸在了男孩的脸上，他被砸到后疼的踉踉跄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些孩子见到他这副模样，就和木头人一样，不免感到无趣，于是哄笑着围着他打转。

“你们这些臭小子！是不是欠打了！”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生气的话打断了众人的嬉笑。

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奶奶拎着刚刚买的馒头走了过来，他指着为首的队服男孩：“信不信我告诉你爸，到时候拿皮带抽你！”

这些嚣张的小男生们看见有老人家过来，也不敢再打闹，老奶奶愤怒的驱赶他们，男生们骑着单车呼啸着离开。

男孩只是默默的捡起自己的书包，小心翼翼的拍打上面的灰尘，老奶奶看见男孩这副模样，她叹了口气，然后帮助男孩一起将散落地上的瓶子捡起来，直到所有瓶子都被捡完。

男孩背着书包，他拎着瓶子：“谢谢，李奶奶。”

老奶奶只是摇摇头，她从自己买的馒头里拿出两个塞到男孩的怀里，她露出慈祥的笑容：“饿了吧，拿几个馒头回去吃吧。”，男孩本想拒绝，但老奶奶强硬的动作不容许他拒绝。

男孩看着手里的白面馒头，哼唧哼唧的抽泣，老奶奶感到一阵悲伤，她伸出手摸摸男孩的小脑袋，她垂下眼帘：“你要好好的长大呀，健健康康的长大，你以后肯定比那些混小子有本事。”

“奶奶……我…”男孩语气带着哭腔，他用胳膊擦了擦眼泪。

“没事的，没事的，要是有烦心事，就吃东西，吃东西就高兴了，奶奶这里还有巧克力，都给你。”

说完老奶奶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包装都有些褶皱的小块巧克力，她剥开纸衣，将其中的一颗白巧放到男孩嘴巴边。

小男孩乖巧的张开嘴，吃下了这个甜腻腻的甜品，那仿佛世界最美好的滋味让男孩的心情好多了，他希望以后还能吃到这种好吃的……叫「巧克力」的东西。

老奶奶拍拍男孩的脑袋，语重心长的开口：“你知道人有两件一定不能做的事情吗？”

男孩有些疑惑的抬起头，老奶奶的缓缓说道：“一是绝不能让心爱的人流眼泪。”

“第二件事呢？”小男孩发问。

老奶奶忽然绽放出笑容，她好像很高兴和男孩说这些，语气都轻快不少：“还有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能浪费粮食，快吃吧。”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吃了一口馒头。

那个馒头干吃很噎人，很噎人，一点也不好吃，但对于男孩而言，便是世界上最好的款待。

——

讲故事的人缓缓停下，听故事的人满心惆怅。

露娜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她只能挤出一句话：“这是你来克雷顿之前的经历？”

林清寒没有回答，他只是拍了拍露娜的肩膀：“我说这些，除了回报你的信任，我还有一些话不吐不快。”

露娜侧耳倾听，她凝视着眼前的林清寒，迫切的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她从来没有像这么急切过。

“露娜，你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艰苦困难，直面了人性的阴暗丑恶，居然没有长歪，没有黑化，没有反社会人格。”林清寒顿了顿，他伸出手摸了摸露娜的脸颊：“而是突破重围，成为一个成熟稳重，理性睿智的人。”

“深谙世界丑恶，却内心澄澈，不染半分淤泥。”林清寒停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动作有点不合适，于是打算收回手，露娜却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让他抽离：“你让我看到了生命的坚韧，露娜。”

“我想赫南德兹先生会以你为傲。”林清寒垂下眼眸，他摩挲着露娜吹弹可破的脸蛋：“我也会向你学习，你是最棒的。”

露娜听完林清寒的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但她的嘴角却不自觉的弯曲，内心渐渐感受到——愉悦。

好像阴云漫天的天空豁然晴朗，软绵绵的阳光洒在心间，点亮了心底灰暗的世界，心田的阴霾被微风吹散。

心中的负重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宁静，一切阴暗的情绪都被阳光消融。

眼下，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你好，世界！）

（hola！）［你好］

（mi alma gemela。）［吾爱］

短暂的温存，一切又好像回归到原本的模样。

露娜的神情逐渐平静，她摩挲着林清寒放在她脸庞的右手，带着一丝丝浅笑，林清寒看见露娜终于走出阴霾，他也很高兴，人如果一直回头看，那么就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

“哇——！”qb从尸堆里挤出来，那些蝙蝠尸体压得它喘不过气了，多到数不清，对着两人叫了一声。

林清寒抽回手，他瞥了眼小家伙：“看来它已经等不及了。”

露娜眼神扫过qb，它忽然感觉凉飕飕的，企鹅第一次给感觉到冷，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两人，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林清寒眼前是一片狼藉的尸山，他无奈的耸耸肩：“好吧，看来这个园区没有活着的生物了，我们也该走了。”，露娜只是微微颔首，简单的回答：“好。”

露娜说完然后来到qb面前，在它疑惑的目光中给了它一脚，qb顺着地面滚了好几圈。

原本不灵光的脑子更懵逼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露娜可不管qb扭头离开，徒留它在原地神伤。

林清寒看着使小性子的露娜忍俊不禁，他望着露娜的背影，她还是她，但却发生了一点点细微的变化，林清寒轻啧一声，要他怎么形容现在的露娜呢？

更轻松了，好像卸下千斤重担。

“走吧？”露娜看见林清寒没有跟上，她疑惑的回头，林清寒笑了笑，他连忙跟上露娜的脚步：“这就来。”

qb在地上滚了几圈，也迈着小碎步跟紧林清寒，以免被他们丢弃。

路上，林清寒一直很好奇刚刚露娜使用的魔法，一招就将那个变异蝙蝠给秒杀了，让林清寒大为震惊，他按耐不住好奇心询问露娜：“刚刚你用的是什么魔法？真的太厉害了吧。”

露娜顿了顿，她脚步不停：“刚刚的魔法是「阿瓦达索命咒」，你应该听过这个魔法，是黑魔法中最经典的一个咒语魔法。”

林清寒惊讶的看着露娜：“哦！是那个‘阿瓦达啃大瓜’！对不对？”

“没错。”露娜听着林清寒搞怪的空耳，她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林清寒疑惑不解的歪着头，他说道：“那你使魔法为什么没用魔杖呢？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咒语是单体咒语吧，为什么能秒杀所有的蝙蝠呢？”

露娜知道林清寒对魔法的了解不多，她耐心的给他解释：“永恒世界的魔法体系目前主要分为两大类，被玩家称为【短杖魔法】与【长杖魔法】，这两类魔法占据了现在的绝大部分魔法师的法术构筑。”

露娜和林清寒来到药物配给室，他们开始搜索这个房间内有什么可以使用的材料，露娜也趁此机会给林清寒解释：“长魔杖魔法就是人们印象中的传统魔法，火球、水盾、风刃、岩壁……可以操控各种魔法元素。”

“而短杖魔法就是以hp为轴心的独特魔法体系，这类魔法的破坏性并没有长魔杖魔法那么剧烈，更加注重于日常与决斗，短杖魔**能性更强、释放更简单、同时易于入门，所以很多魔法师基本上都会一两招短杖魔法。”

露娜一边介绍一边挑选着需要的药物材料：“其实短杖魔法在游戏开服时期确实需要魔杖辅助释放，那时候我也会随身携带魔杖，但很快就就不需要这种多余的东西了。”

林清寒好奇的凑上前，他连忙追问：“为什么？”